郭明祥/黑妹

一追寻青春

谢顶的李成留一边倒的发型，荒山土丘却显的特别地亮堂。这不，他有又在偷偷的搞绿化。说白了就是悄悄的染发。岁月刀剑在他脸上刻下一道道五线谱，光阴纤指已经弹凑了五十个春秋。为此他还作诗一首自嘲诗：“白发染不尽，月过又重生，头发无岁月，梳下理春秋。”聊慰自己。他知道染发致癌，只是偶尔染一下。今天赶个大早去理发店拾掇拾掇。他要去见见那个曾经青春年少的她。

 金秋九月，阡陌果繁压枝重，月邀清风驾车去，披星戴尘向西行。 他驾驶着他那辆普桑在西宝北线上飞驰，座标柳河湾镇。寻找一份懵懂，寻找一份荷尔蒙喷发激情时代。那是洒过青春汗水的地方。也是他初恋的地方。

李成老伴已经去世多年，他想从西安城里搬回到柳河镇里来养老。随着年龄一天天的增加，李成越来越向往农村宁静的生活。种种菜啦，溜溜鸟啦。傍晚时田野小道散散步啦。越来越喜欢一种陶翁生活。他此次前往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能否和黑妹再续前缘。

 透过车窗，看着一路的风景，心里中五味杂陈，他从朋友的微信中知道曾经深恋她又回到柳河湾镇。当年决绝而去的她是否会你当年一样再次接受他，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柳河湾会出现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身影吗？他满怀期待。

一路上清晨的田野格外迷人，太阳的光透过晨雾温柔了许多，鸟儿们开始歌唱，花儿们伸了伸懒腰，抬起那还挂着露珠的脸，灿烂地笑了。出了西安过咸阳后，二个小时车程，小镇出现眼前。小镇弥漫着略带湿润芳草味道。随着太阳升起，街边打招呼声、倒水声、吆喝声、孩子们的嘻闹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大大小小的店铺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各样小吃的味道开始弥漫整座小镇。柳河湾镇的一天苏醒了。

小镇不见当年的低矮的大砖房，两边全是新盖的二层楼，看着眼前的新式建筑，平坦的西宝北线比八十年初宽了许多，商铺林之，家俱电器，订做窗帘，五金农具，还有三二家大型超市。不宽的绿化带以及川流不息的行人，繁华热闹。李成站在小镇广场，有种衣锦还乡的感慨。曾经在这里扬溢青春，也有对对黑妹慷慨激昂的誓言，也怀揣凌云之的梦想。此时表情里沉稳与担当，难掩分别久长的激动，心里依旧波涛汹涌。

听着满街都会托着那长长的乡音，都会说，孃孃(nia，nia)，毛盖，嘘嘘，乡音的让人听着那么亲切，舒服。

夜风惊起少年事，李成心里藏着的那个姑娘叫黑妹。黑妹远嫁河南己有四十多年了。如今她一个人又回到故乡，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房子里生活。最近听老黄说，她的老伴几年前在一次车祸离世，她孩子们都在郑州那边工作。

她是为了寻找一份童年梦，还是寻找青春足迹，寻找生活旅途中遗失一份美好，填补人生的空白格，在回忆里来圆满人生。在亲情里安暖人生，故士情结的大树结满了一树的乡愁牵挂。多半是她落叶归根吧！

二岁月重逢

李成虽然身感疲备，故地重游的激情，此时依然是感慨万千。他走向一位正在广场打扫卫生的妇女，想打听一下黑妹家的住址。那位妇女说：“刚过去，说是领政府拉动内需的补贴去了。”正说着，那名妇女用手一指。

只见黑妹从政府大门口走了出来。真的无巧不成书，李成急忙走向前向她微笑招手。

黑妹依旧很黑，牙齿还是那么白，脸上多了几份成熟与庄重，岁月无痕的她，手托着像她一样黑的孙女。显然已做他人妇的红颜，现在已是人婆。

 岁月不会放过每一个人，都会给你的脸上烙上印记，黑妹在他眼中像似一枚曾经遗失宝贝，又种失而复得的兴奋。看着对方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打磨的脸，都己是苍线横脸，华发银丝。但在李成的心中依然很美，很美 “乡音无改鬓毛衰。”

 往事如海潮般涌向柳河湾每一个角落。常言道：“那个少男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在情感量子纠缠下，李城被这棵盛开了十八年的黑牡丹深深吸引住了。她就像块超级磁铁。别看黑妹肤黑如漆，但很细嫩，大眼晴，挺拔鼻子，棱角分明又点印度女郎风韵，不但模样俊巧，她那灿烂一笑，皓齿如雪。不就是长的黑了点吗，黑是黑子麦色吗，风吹雨打不变色。多么希望黑妹再成为他的红粉佳人。

 此时黑妹感觉有人向她走来， 转过身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都愣住了。 两个曾经相恋的人，此时没有羞涩，没有尴尬。只有相对而来坦诚。与嘘寒问暖。

李成激动地说：“黑妹，是你吗？”

黑妹瞬间泪眼双腮颤抖地说：“哥，是我，是我，我就是黑妹。你怎么来了”我在同学群里看到了你，老黄在微信上告诉我你近况。

想起少年时从意气用事，李成此时泪水充盈双眼。入了心的人，怎么能想忘就忘。想起年少轻狂的青春时代的任性，彼此见面时却开启了心如止水的静音模式。

 李成打破尴尬，满脸微笑了高兴地说：“我想吃你做的臊子面了。”

 黑妹说：“小事一张，走，回家，我给你做。”

 李成一声：“上车，”婆孙钻入车中。

“发财了，还开上小汽车了。”“社会发展这么快，家家有小车，几年前就买了这辆车，它就像多年跟我征战一匹宝马。又了它出行就方便多了。”随后，他聊起少年时许多曾相识老乡。有执掌一方的官员，有开发房地产公司的大佬。当然少不了黄生，他年轻时“偷鸡摸狗贩猪娃，嫖风拉包掀花花”二球混混，如今经营一家大型货运公司的黄总。

李成和黑妹喜笑的说着，不以一小会车拐了一小湾就到了她家门口。这里对李成来说还是轻车熟路的。如今看着她家的门口，一条水泥硬化路、一段土墙、几棵苍柳、一根根藤慢，还是那么的熟悉与陌生。黑妹父母已经去世，临终时将老家的独院留给了黑妹。也许是补上对女儿一份亏欠吧！

 低矮的土房不见了踪影，眼前是一座崭新二层小楼，砖砌的院墙，两扇大红色的大铁门铸满了一排黄铜色的卯钉。大门上开一扇小门，显得富贵大气，一个充满现代建筑风格，丰盈宽敞，雅致幽静的关中小院。

停车门前后，李成随黑妹进入院子，院中间用青砖铺着一米宽的道路，道路两旁种着时令蔬菜，一扇推拉门后面是一楼客厅。左右相房，一明两暗布局，宽敞明亮。 

李成坐在沙发上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黑妹，逗逗黑妹小孙女，童声童趣的叫了声“爷爷”后，她自个摆弄她的玩具去了。他看着室内陈设，电器家俱，一样也不差，当他看堂屋挂着旧像框停下脚步，虽然说相框内摆放着发黄的黑白照片，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他和黑妹照片非常的醒目，往日的情景渐渐地与现实重合了。

三 初心之恋

 1983年 19岁李成在柳河湾镇供销社里当营业员，那个年代的公职人员都是“子承父业”那种幸运模式。

那年夏收刚结束，镇上放映队来柳河村放电影，电影在大队的打麦场上，村民挖坑支起两根高杆，扯开白色大幕，五十米开外桌上早已摆放好放映机。一个露天放映院就算落成。人们三三两两陆续从四面围拢而来。麦草跺子边上蹲着年长老人，他们也来参加一年一度丰收电影专场晚会。此时打麦场，戏笑声，占座声，呼朋引伴，熙熙攘攘，不决于耳。小孩子们都抱着自家小板凳占领了前方阵地，叽叽喳喳的等待电影上映。

后边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少男少女们呼朋引伴，基本上都站着观看。也有不安分少年郎来回晃悠，能随时调换地方物色心仪的姑娘。出出进进，人头攒动，这可是邂逅女孩的最佳场所。也是最佳“掉棒”时节。千百年一来当地有一句粗俗话：“戏场，会场，挂娃娃的地方”

为自由恋爱大行其道，野蛮中也有人性向美，向善的成分。其中不乏野合之美，甚至也是亲情大爱。原生态的爱情才这里生根发芽。

李成下班后，漱洗打扮一下，白衬衣深蓝包喇叭裤，犹如鹤立鸡群般的洒潇，帅气。他算是来得比较早，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站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姑娘拿着长凳子放在他的前边。电影还没有开始，两人聊了起来。

姑娘问李成：“你是售货员哥哥，我见过你，你没有带凳子吧，要不坐我的长马凳。”

李成一脸傻懵，蹭的一下脸就红了，感觉，全身血脉喷涨，呼吸急促起来，不谙世事少年郎那经得起这风骨柔情的诱惑。他的窘态马上被姑娘发现了，“看把你封建的我都不怕，你怕啥，还是个大小伙，怕我活吃了你，”“不是，我怕你们村里人说你闲话。”李成的吞吞吐吐倒是惹笑了姑娘：“大庭广众下，又什么怕呢，你都敢蹭免费电影脸不红。”呵呵姑娘一声大笑。两个年人没高没低戏闹着，闹熟了。李成也毫不客气坐在姑娘板凳上。

“县里有影院，一般都是处对象坐在一起看的。虽然说看电影要买门票，人家要的就是那份情调，城里没有露天电影。”

姑娘又说：“都说你们城里好，看个电影还要钱，想要找妹子，满场子花枝招展姑娘，随你挑。是不是我们农村好，”

李成说：“是呀，城里上侧所都要一毛钱，农村土地责任制后年年有吃不完粮食，在自家的地边种些蔬菜，家里再养些鸡，猪。常年有吃不完的鲜蛋。”

姑娘又说：“你不觉得我们柳河湾有山有水多好，妹子有水灵。我就给你介绍一位妹子好吗，在这当上个上门女婿，住一辈子吧不要回城了。李成头一歪：“这个姑娘她是那里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瞬间黑妹脸上升腾了两朵红晕爬上她清秀的脸庞。李成是害怕还是激动，面对陌生女子突如其来的表白，两条腿不停的颤抖，连坐的板凳都跟着一同在颤抖。姑娘倒是大方，慢慢的伸出纤纤玉手紧紧握住了李成的手，来了一个十指相扣。这一扣李成犹如触电一般，血脉喷张，意乱情迷，他急力装作沉静，其实下边早已是波涛汹涌。

姑娘羞涩的笑着说，“看把你吓的，还是男子汉，要是上战场话估计是吓的屁滚尿流，准是个逃兵。”

李成心想，岂能让你吓住，有什么可怕的，我没婚，你没嫁，故作镇定说道：“你说是真的吗。”

“开玩笑的，别当真。”姑娘笑的成一朵花。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爱上了他。这也许就是小说里边的一见钟情吧！

他对眼前的姑娘莫明其妙的产生了好感。柳河湾一代少男少女自由恋爱就在会场，或戏扬，用双色眼物色心仪的姑娘。这就是我们传说中百年一遇的“倒挂”这可是炸胡的节凑。

那天的电影李成也是勿伦吞枣的看完。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匆匆忙忙回单位，从那时起，李成像掉了魂似的，心不在蔫，无精打彩。看他神情，十有八九得上相思病了。

四，情到深处

李成虽说城里小伙，困为在偏远小镇工作，真的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黑妹出现好似点燃了多年的一腔热火，他也正是血气方刚少年，也是干柴烈火的年龄，那能经得这般风骨柔情的诱惑。

 李成后来通过常来供销社拉化肥黄生才知道了和自己聊天的姑娘，人们叫她黑妹，今年18岁。和黄生是同村的。人不但漂亮而且能干，田里的割麦，播种样样会。家里女红针工，无所不能。可以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姑娘。也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巧姑娘，说媒媒婆的差点把她家门槛踩断。黑妹的父亲总给她来说媒人说：“黑妹还小，不急”的借口推掉那些死缠的媒婆，他因姑娘婚事也得罪了不少人。

李成为了接近黑妹，还是费了一翻心事，夏未秋初，黑妹家玉米地里缺尿素，那时凭票购卖，一户两袋，根本就不够用。黄生找到说：让黑妹去找李成。爱的力量真灵。晚上黄生叫上黑妹哥开着他那台手扶拖拉机又拉回四袋尿素。那年他们家责任田玉米比谁家的都长的好，碧绿如海泛碧浪，成了村里的样般田。邻居们谁见谁夸。为此，黑妹的家人说李成旦是个有文化好青年，本事大，而且就是会来事。

黑妹听了家里邻居都夸李成，慢慢地两人也就越走越近了，家里需要紧俏布匹，糖果，化肥，比别人家购卖容易的多了。黑妹父亲怕村子里有人说闲话，干脆让李成称呼她为妹子，她自然把李成称呼哥哥。从那时，黑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梦中都能笑醒。看着田野里满地的野花都开的十分鲜艳悦目，开心，走在哪里嘴里都吗唱着流行歌曲，她最爱唱的是《康定情歌》她是唱移哟唱给李成的。

“李家溜溜的大姐

人才溜溜的好哟

张家溜溜的大哥

看上溜溜的她哟

月亮弯弯

看上溜溜的她哟。”

 后来，因为黑妹特殊关系。左邻右舍都央求李成办事，黑妹父亲在村里特有威望。邻居们都认为李成有文化，素质高，是个靠谱的人，有教养，不会出格，所以黑妹的家人也放心让她与李成交往，得到家人及乡邻们默认和赞许。他们爱情像像柳湾河的水，日夜流淌。

一个晚秋的中午，黑妹来到柜台前对李成说；“哥，下午没事来我家。”

李成还没反应过来，急忙转身问：“怎么了，有急事吗”

李成的这一反问，黑妹立马变脸嗔怪说：“臊子面，吃不吃，想吃就去我家，不想吃我就喂狗。”这就男欢女爱的常见的打情骂俏吧，李成也不生气，知道自己不该问，只是“嘿嘿”一笑。

听她说有好吃的，李成立刻换上一副狗脸，笑嘻嘻地说：“好妹子，去，去去，马上就去。”“刚才还是请不动吗，这会吃蜂蜜尿哪。”黑妹“咯咯”地发出银玲般笑声，消失在柳河湾尽头。

李成下班后，骑着他那辆暂新飞鸽车，飞奔而去，进屋刚坐下。黑妹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大盘子，红艳艳臊子面，油汪汪的一囗吹不透。这是关中农村招待女婿的标配菜。

关中西岐是臊子面的故乡，西岐一代女厨艺好不好就看能不能做出一碗地道的臊子面，西岐人不仅待客厚道，这还是个体面活，是四季八节招待亲友最佳美食！关中人一生三碗面必吃，出生一碗，结婚一碗，谢世一碗。就这样祖祖辈辈传承了三千年余年。西府一带想品尝正宗原汁原味的臊子面必须是西岐 。

话说 臊子面相传源于大周，据说周王斩胶龙用鼎烹饪制作，在用当地水质做醋，酸香浓郁，方园百里。西岐的臊子面以汤味以酸、辣、香、面条以薄、劲、光。汤汁以煎、稀，汪等九大特点，而闻名于世，酸香浓烈，穿透古今！此时，黑妹家的院子里弥漫着蒜苗和醋酸味浓郁的香味。

李成一看就惹的口水流直流，喉结像小虫般蠕动，咽了一口口水。不等黑妹刚要放到桌子上，李成刚要端起一碗正要开吃了。黑妹一双筷子打到手上，朝墙角头一歪，李成看见墙角伫立脸盆架上放一盆清水和香皂。黑妹嘴里不停嘟嚷着：“饿死鬼城里放出来的吗。”李成立马心领神会，嘿嘿一笑：“吃饭先洗手，才是好孩子。”黑妹笑着进了厨房。转眼间，李成李成放开肚皮一绷！一口醋汤臊子面真解谗，很快消灭了七八碗，看着李成狼吞虎咽地吃相，黑妹心里非常喜欢，慢点吃，别喝汤这是短规矩礼仪，李成才不顾忌什么礼仪不礼仪的，碗碗连汤尽，李成质笑着说“这世上除了你不想让人喝我的口水”。黑妹操起打尘土的掸子一顿猛揍，李成投降抱住了黑妹求饶起来。生活就是打打闹闹，何况热恋中的人，正是你浓我浓时。

世上的女人不仅仅是为悦已者容，更会为悦已展示厨艺，希望他从里到外的喜欢她。厨艺有一次是她为李成再度“孔雀开屏”式绝佳表演。

黑妹问李成：“好吃吗？”“太好吃了，”李成边吃边赞不绝口说：“你做臊子面有我母亲的味道。”“你可别喊我妈，折寿。你衷心待我好，给你做一辈的臊子面，当好你的饲养员。”和黑妹嬉戏中的李成脸急凝重起来，又担心地说：“妹子，我吃了，叔叔阿姨还没有吃吧”李成担心黑妹擀的面不多。

黑妹说：“没事，你尽管吃，家家楼上麦包大着哩，吃不穷的。等会再给他们擀一案面就是，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天天来给你做”

黑妹望着高大白皙的李成。她满脸的幸福说到。她觉得一个大姑娘找到一个对的人了，是给苍天给予她生命中最好的礼物。看见她幸福快乐的样子，邻居亲友一见黑妹就羡慕说嫁给吃商品粮的李成就会幸福一辈子。因为黑妹确实是好姑娘。为爱赴汤滔火，犹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从她身上展现出秦人话硬，硬骨风采，敢爱敢恨的三秦女儿风采。她拿青春赌明天，她拿青春换此生，爱情一场漫长的赌博，不管输赢，她愿意托咐此生。

转眼眼间到春节后，李成休假回县城探望父母。心里总是惦记着黑妹，便急匆匆回到镇上，他特意为黑妹买了一身牛仔夹克和牛仔裤，黑妹身材顿时显示凹凸有致的S型曲线，高高的两座挺拔山峰特别的醒目扎眼。牛仔裤勾勒腿型是那么修长，性感，配了一双红色高跟皮鞋，脖力还给配了一条雪白围巾。既精神又漂亮，真的人靠衣裳马靠鞍，谁敢说黑妹是柴火妞。

他又给黑妹父亲带了两条猴烟，二瓶绿瓷西凤，这是从他父亲立柜中拿来的没花钱。还带了二盒西府特产水晶饼，是带给黑妹母亲的。黑妹围着白围巾在村子里的同龄女生中焦点人物，特爱在同伴中显摆，不仅能满足虚荣心，还可以向同伴们用她肢体语言宣告，李成是她的人。识趣的请离远点。人性中往往有动物属性一面，黑妹展示了出来“护食”

红红的青春，火火的青春。黑妹从小镇子上一走，就能刮一起一阵八级旋风，成少男少女们的焦点，也曾吸引十里八乡小伙目光，三千宠爱集于一身，风光无限，她很幸福。

一次，黑妹发了高烧，李成又是送药又是请大夫，让黑妹非常感动。黑妹不管在哪里受了委屈，都会第一个找李成倾诉，李成也就成了她最忠实的听众，每一次李成都会安慰黑妹，像人生导师一样开导，千方百计把黑妹哄高兴。当一个女人把你当成倾诉对象的时候，说明这个女人已深深陷入了爱的旋涡。当然保括她的灵魂，她的肉体毫无保留的祭献在爱情的天秤上，供心爱的人享时间久了，两人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之痛，从日出到日落，相思成灾，周而复始。

五 李成升迁

 1984年，凤凰市商业局对每个镇上各部门人员开始大对调，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久了，人情关系社会网怕滋生腐败，一些紧俏物商品全走了后门。关键是李成工作中多年被评为优秀职工，他被调到秦岭深处一个叫红花小镇工作。本来李成打算就在这里和黑妹厮守一生，“三亩薄田一头牛，娃娃婆娘热炕头”的田园生活。他心里不想走，可是远调山区不但可以升一级工资，还任命他当供销社主任，掌管一个地方供销，那年月可是肥差，刚开始说是借调当主任。后来他却怕，要是成了刘备借荆州，十借九不还了怎么办呢？

夏夜，闷热难奈，此时的天气就像黑妹的心情，蝉鸣一声高过一声，此起比伏。惯例九点，河湾桥头大石狮旁，黑妹焦急地等待李成到来，他们从莽撞的后生和纯情的少女一路走来，这真是《人约黄昏，月上柳树梢》一幅佳人等郎君。多情月光下，李成来到柳河边上。俩人一见面黑妹突然拉住李成的手说：“哥，你真的要调走吗。你真的会走吗？“我也不想，上级发调令已到。”李成很无奈说到。

黑妹说：“哥，你不走可以吗，你怕风吹日晒。家里农活我来，你呆在家里就好。”多么善良痴情女女子，世上难寻，李成点了一支猴烟，向天吐了一口烟圈，望着天上月亮，“唉，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事。”

黑妹眼晴眨了眨，像天上星星可怜巴巴望李成清俊的脸庞。李成踢飞了脚下的一枚石子，溅起了一阵涟漪水花。

说实话，李城也有理想，也想去当官。国营商店工资又低，又没有自由，简直就像囚笼一般，他不愿意一辈子待在里边。但是没有一技之长，他在社会上又能做什么呢？发现体制内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每天都在做着重复而乏味的工作，作为新人的他经常要被老油条们呼来喝去，而且工资极低，一个月只有25块钱左右，那个时候白菜五分钱一斤，猪肉九毛钱一斤，他一个月肉都吃不上几顿，日子过得紧巴巴，为此父母常常送钱、送东西去接济他。要守在柳河湾，猴年马月才是个出头之日。

李成怕说出实情伤害了黑妹，怕她难过，就哄她说：“就借调一年一年后会重返柳河湾的。”

 李成心里明白这是父亲下的死命令，母亲还有高血压，他总不能托累哥哥姐姐一大家子人吧。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成听到黑妹轻轻地抽泣声忙说：“好妹子，怎么哭上了，不是说好一年后还会回来吗？”李成问一下不要紧，却让黑妹哭出了声音。黑妹心里也憋曲。她掏心掏肺付出二年感情在这一瞬间泪如决堤而崩溃。

李成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黑妹，谁惹你了，来告诉哥哥，哥给你出气！”此时李成只想岔开话题，缓缓黑妹的伤感的心情而已。

黑妹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看着李成。两脚一跺说：“哥，能不走么”说完扑进李成的怀里，小鸟依人般用手扣弄李成的中山装上第三粒钮扣。这那里是扣钮扣，那是在扣李成的心。李成一手搂着黑妹，一手抚摸着黑妹的头发说：“这不是没有走吗，看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还没死呢。”“不准说丧气话，就是天涯海角，我愿等你。”多么痴情女子啊，多么好的三秦女儿，如此善良贤淑。岁月不知人间有人为爱忧伤。为爱烦恼，而此时，李成也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是什么原因，李成调走的事，一直延续到秋季。黑妹忐忑不安心像淅沥沥秋雨似的，时晴时阴，续续断断。她只能每天聆听院子里雨打梧桐之声……

 六 曲终人散

1985年秋后的一个中午，上级单位突然的一纸调令公文发到李成手上，像皇帝的十二道金牌。供销社王主任：“说明天单位车来，必须得走。”单位刚开始同意让李成留下，后不知怎么又变卦了？心里啼咕的李成傻眼了。

 怎么还来这么快，逼的这么急，原来李成和黑妹恋爱的事被供销社王主任知道了。

他和李城父亲都是参加过扶眉战役的上下级的老战友关系。他把李成恋爱了一个乡下丫头事讲给了李成父母。李成父亲早年参加西府游击队员地下党员，1970年，曾在省城当大官。后文革被人陷害下放县城商业局工作。去年平反后李成父母官复原职要回西安工作。听说李成恋爱一个乡下丫头，坚决不同意，李成必须调走，他父亲下了死命令，骗李成说只是借调而已。

 有诗曰：“ 中秋月染暮色浓。红颜为君着红妆，描黛涂脂朱唇点，恰似秋水漫夕阳。

 李成在返城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又来到小河旁。李成向黑妹告别，黑妹哭的似梨花待雨，她不舍得李成，她紧紧抱着李成，浑身擅抖不停，哽咽地说：“哥，今天你要了我吧。”此前，李成要了几次，黑妹死活不肯，这次却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心上人献上她的初女之身。此时黑妹双眼紧闭，俊巧脸肬泛着羞涩的红晕，一张性感厚实小口像成熟的樱桃，那么诱人纵情的放肆着囚禁的情感。她用人类最初的原始欲望拴住李成的心。李成正要俯身亲吻时，他却猛的推开黑妹，停下那神圣的一吻。此时理智战胜了欲望，他不能确定给黑妹一个未来时，他坚决不能那样做，那会害了黑妹的。

人性之怪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往日他求着要黑妹身子，黑妹死活不给，说是人间最美好事，要留给洞房花烛夜。如今黑妹放下羞涩，大胆给他，他却不敢要，李成是否变心？还是想做爱情路上逃兵。也许黑妹想用身子是为了留住李成心。也许情到深处的无法自拔，黑妹为爱挣扎，为爱最后一拼。自古是痴情女子负心汉，这些黑妹都懂，她想放手一搏，想要问鼎人生之路，做到无怨无悔。如用春春赌明天，甚至她的生命，爱情是场赌博，不问输赢，这扬豪赌平凡而悲壮，这需要勇气。

 李城被黑妹突如其来举动惊呆了，也许他内心竞存的最后一滴良心发现。他深情看看着黑妹，摇摇了头说：“傻妹妹，哥不能这样做，何况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虽然说社会开放，但每个男人心中要娶的新娘必须是完美的，你不要伤害自己，保护好自己。”说完又把黑妹紧紧拥入怀中，秋风虽凉，黑妹浑身发热滚烫，像是孙悟空进了八卦炉，但依然浑身颤抖地说：“我问过我的心，人间有你就值得，我愿意给我身子。”黑妹放下往日的矜持，羞涩的说到。柳河湾岸边的苍柳为爱作证，河堤上足迹留下他们懵懂思念，河水映照靓丽的身影！这些让李成终生不能释怀！那份情景至今萦绕心中，一份远去的梦，远去的青春，暖暖的，暖暖的………

七 鸿雁传书

 一年后，只是偶尔还会写封信相互问候，停流鸿雁传书时光在岁月之河中消失的很快。黑妹一直盼着李成来娶她，她一直在她自己编织梦中生活了二年时光。

 1986年春节前，黄生说了一件让她心痛欲绝的事，也是她最不相信的一件事。黄生说的他去省城兴庆公园运木料结束后，上街去吃饭。在公园大门口看见过李成和一个漂亮时尚女人在一起又说又笑走着。那女士，描眉抹粉，浓妆艳抹，还甩着一头大波浪发型，脚登一双高跟鞋的时髦女人和李或在逛大街。他刚要上前搭话，而李成转身却离开了，是不是李成时隔二年不认识他了，还是有急事就走了，再者就是强烈的自卑感占居了黄生的心，不敢面对老乡吧，也许自己是乡下人吧。千奇百怪理由找了一大堆。总之让他伤心了一晚上。他回来后，恨不得把碰见李成引女人逛街的事给说给柳河湾镇的每一个人，逢人便说，给黑妹家那只大黄狗都不放过。柳河湾那棵苍柳，太阳高挂的晴日里，树下也能感受到丝丝飞雨！

 其实黄生从懂事起一直暗恋着黑妹，从小学一直到中学毕业，黑妹没认识李成黄生家人找媒人到黑妹家上门提过亲，黑妹父亲知道黄生家不仅穷，还是嫌弃黄生吊而浪荡，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偷鸡摸狗，品行不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想办法拒绝，好巧，西府乡俗提亲时，一般是三日后回话，给双一个回旋余地，也给对方一个台阶，又不失体面。又一个成俗而美丽的借口。如果双方家里都平顺，说明两人缘份是天意，如果说女方家打烂窝碗瓢盆，预兆两人将来过日子过不顺，是“破岔”意思是不吉利。黑妹父亲找到常见的借口。便说是黑妹母亲第二天在家里洗碗时打烂了一只碗，作为拒绝这门亲事的借口。后黄生也就不怎么帮助黑妹，慢慢地疏远黑妹。心怀恨意。前日西安一趟，他撞见李成引着女娃逛公园事，回来便调盐加醋，讲的绘声绘色。也许有几份报复的心态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他心里想的更多是看黑妹笑话。

黑妹听了确信以为真，也许是单相思太久的缘故吧。她的心里像是打破了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入心中，波涛汹涌。心里真不是好滋味。机警的黑妹父母怕女儿想不开，不让黑妹独自一个外出，劝黑妹自认命不好，就认命过余生吧。谁的人生都是这样，有欢乐，有忧伤，既有幸福，更有苦难，谁的命运会是一帆风顺的呢？

 她的感情天秤终于被一则消息打破。对黑妹来说，又犹晴天劈裂，万念俱毁。红妆有泪洗佳人，夜夜仰天数星辰。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个夜晚不是黑妹哭落了满天星辰，比柳河湾水还多。哭了半月之后一天她做一个李成娶她的梦。梦醒来之后心死了，泪干了，她就在也没有哭过。世上事，只要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一个人有没有在心里是没有区别的。水中花，镜中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谁还会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转眼盛夏五月 ，悠然见麦黄，麦儿黄了，陕西雍地的农人都去跟柳河湾的麦王会 。素有“西北第一古庙会”的盛誉。会期从农历的四月十五开始一般在四月底结束。会期长，规模大，保持着明清特色，吸引着远至甘肃，河南，四川，周边个省市的数百万游人。高峰期有十万人之多。连村上小道都摆满商品。

 转眼间会期结束后，曾经人山人海会场像似退了潮的海难，留下了满地脚印。黑妹脚印却神奇般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她跑到那儿去了呢？父母四处打听登报，方圆百里，张贴寻人启示。在漫长的等待中都是泥牛入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年后，一封来自河南信才让黑妹父母安下心来。

 原来，那年庙会黑妹家来了一位河南卖服装的租客， 河南客往进后，不时偷偷看黑妹，就喜欢上了黑妹。精明河南客让黑妹帮助看摊，收摊，几天接触，他们很快熟悉。半月会期快要结束前一个晚上约会黑妹去看电影。河南客假借刷牙时，在牙缸里留了一张香烟包装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柳河湾桥头不见不教，一个爱你的人”黑妹一看就知是这河南小伙向她求爱。天真单纯的黑妹吓的心里“咚咚”直跳，面对爱神突然降临，她却神使鬼差的心动扑约。就这样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河南客能说会道，见多识广，说外面世多么精彩，从小没出过远门的黑妹，只有一颗单纯少女的心。那能经得起这般糖衣炮弹诱惑。唯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一半为爱又拼了一次，一半也许是赌气给李成吧。

黑妹和李成婚事告吹后，也没人再敢追黑妹，她干脆索性选择远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是非之地。那是因爱生恨，她没有告知任何人和河南客私奔了。远嫁河南一座古老的山区小城，那里依山傍水，清秀灵透。说是小城，倒不如说更像一座小镇，到处都渗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山大沟深，信息闭塞，还没柳河湾繁华。

李成在黑妹走后秋季，来了一次柳河湾，去黑妹家找过黑妹，黑妹父母把黑妹失踪消息告诉他时，当时就瘫坐廊檐青石条上。问起黑妹为什么失踪时，黑妹的父亲点起一支烟“唉”了一声后说。去年腊月：“老黄在省城看见你牵着一个洋女人逛街。回镇里他像喇叭似满镇子说你是陈世美，又处了对象。当她知道他有了对象后，几天不吃不喝，沉默寡语，”她的世界死一般的沉寂。

李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那个女的我的姐呀。原来是一场误会，也许物理学家薛定鄂解说的更好，好奇害死猫，看来没有验证的谣言也会害死人的。“孩子你回吧，黑妹的命不好。”黑妹的父亲耷拉着脑袋无奈说到，李成像个没有灵魂行尸走肉，斜挎着包，晃悠悠的离开黑妹家。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也许黑妹就在那个角落藏着，也许在某一个地方等他。他疯了似的在小镇每个角落里找寻。

他绕着柳河湾去看看他们约会柳树林，乱石滩，将所有的回忆的热泪来安慰自己，给自己内心一个交待，柳河湾里有他俩的粒粒迹足，闪耀着青春的风采，一阵风旋舞着满地黄叶，似乎也告诉柳河湾人们，黑妹和他故事已经结束了。

李成在小镇三年整，梦想在那里放飞。大街小巷都知道，小镇上这段熟悉的路途却成了他心痛。回忆瞬间他们的青春像天际一束闪光，已经是飞的无影无踪。

 在渭水河畔，在柳河湾的广袤的平原，在雍州西府大地，炎帝古原边上曾留下他们深情的思念，柳河湾水曾映出他们靓丽的身影，这一切都已为过去，已成为心痛难解的故事。而他悄然落至咸阳渭城。而黑妹呢？你到去哪儿？问天问地皆无语。也许世间缘份大多如此，只会捉弄深情之人。

 八 有缘无份

李成带欢心而来，带着失望绝尘而去。当时他精神世界很孤独，也很迷茫无助。后来在父母威逼利诱下与同去省城王主任的女儿结婚，算是门当户对那种吧。琴瑟难鸣分西东，二人分别都成家。

发生缝隙里的感情只岁月里一个痕迹罢了，大海的浪花只有潮起时的绚烂！潮落时只有满地的鸡毛！世间的人大多如此。他们的感情只是一个愈合后结的痂，剥开很痛，不剥又痒，伴其一生！

望着窗外沉静在往事回事回味的李成，突然听到盘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看着黑妹。黑妹说“发什么呆，你爱吃的臊子面做好了。”李成一看传说中的西岐臊子面，西安城吃遍了，也没找见当年的味道，都感觉不正宗。

 是的，就算是能带走醋、肉臊子，面粉。但水土、空气、带不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乡愁去了天涯不生根，再说天涯无地种桑麻就是这个理。久违饭香直捣李成的味蕾。

 虽然说很想吃，李成却没有急着吃，而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这次来的想法，黑妹再次看了看李成，皱起眉头说：“哥，你可是越活越回来了，你觉得可能吗？快吃，要不面一坨了就不好吃了”

李成匆匆吃了两碗后说：“你不答应，是不是孩子们的问题？”

“不是孩子们的事”

李成又郑重其事地说：“妹呀，实话给你说吧，这次来就想和你共渡余生，可以天天吃你做的臊子面”

“哥，玩笑开大了，你知道，你走后我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我最后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河南山区的，家有破屋二间，因为偷偷出来，而且还是远嫁，就是后悔已无退路。好在他出了车祸死得早，从哪以后我的心早已死。你得记住，哥咱们俩往后就是兄妹，别的什么也别说。”

黑妹以拒人绝千里之外这句话，瞬间惊呆了李成，他面无表情，傻傻的愣在那里。仰面朝天，泪水盈眶。他本以为黑妹会欢天喜地的会答应，此时李成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黑妹又接着说：“好了，不说这些破事了，等下次想吃，我再给你做，你先这罐酸辣臊子先拿回去吃，这样玩笑就不要开了。”黑妹态度坚决，像年轻一样，敢爱敢恨，依然没变。他知道黑妹脾气，说一不二，话硬，事硬，心更硬。这也许都是阅历教给她的吧。

 李成一听急忙说：“妹子，你把话说清楚行吗。”此时黑妹将李成已送到门口，回身说：“年轻的时候都错过了，如今咱们都年过半辈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

 李成还想说什么，“你什么也别说了，说多了咱们兄妹情也就没得做了，！就让这份情藏在心底，便是最有念想的手足情长。彼此留一份美好记忆吧！”被黑妹无情拒绝后，他口张的像黑妹家的门洞，尽管口张的很大，却没有声音。

黑妹现在只能把他当一位生命的亲人。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寂寞，习惯了一个吃，一个人睡，习惯了和风语，和影眠。都不知道自己老成了啥模样。习惯了寂寞，在她的内心深处，孤独是很美的一件事，何乐而不为呢？

时间夺去了他们的青春，岁月给他们的脸上都画上了年轮，鬓角花发悄悄的粘上了她的两鬓。从前敢爱敢恨的她面对突如其来破镜重圆，黑妹为什么如此决绝呢？婚姻生活给了人们无数答案，当然这个答案也给了黑妹！她的拒绝当然有她的道理，常言道“不吃其中苦，莫劝他人善”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年轻时无情，以及后来远嫁伤痛让她再也不敢触碰感情。

一句话把李成说的尴尬至极，此时泪水充盈双眼。想起年少轻狂的青春时代的任性，想起少年时从意气用事，此时黑妹心如止水。

黑妹说的没有错，当年对黑妹的伤害太深了，今天他只有厚着脸皮想问黑妹能否今生再给一个改错的机会。黑妹能给吗？是的，可能给他吗？………

黑妹心里也明白，他们曾经无数次说爱，最后却分道扬镳。他俩曾亲密无间，却不能共度余生，他们曾真诚相待，却不能执手相伴。情愁也断，两不相欠，红尘路漫流年，自己往后余生，不谈钱，不走心。善待自己而已。恩怨从此一刀断,，前世今生，不纠缠。红尘往事，随风散去，从此天涯是路人也罢。

他却在红尘中又一次与黑妹失之交臂。李成将车停靠街边，嘴里不停的喊；“黑妹，黑妹……”哭泣的声音湮没在街道中一片吵杂声中，只见飞驰而汽车排气管喷出黑色烟雾升腾在空中，弥漫着，弥漫着……

 就让那份曾经懵懂和不敢说出口的感情，化作成故乡的一缕尘烟氤绕在水井旁的碾盘上，挂在古槐枝丫上，飘飞在老屋的瓦行中。绕过田野荷塘与夕阳一起同行，愿她们化身为秋天的彩蝶，以风为伴，寻找失落的华年，翩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