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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彬:古道秋风觅旧踪 —— 一次对秦安县东南一带古道的考察采访手札

仙岭渔父 仙岭渔父 . 发布于 2021-11-25 09:14:26 6435 浏览

   古道秋风觅旧踪

   李雁彬

   剡家湾——腊家城

   2013年11月6日,秦安地方志办公室工作人员偕同天水电视台《人文天水》栏目组对秦安东南一带的古道做了实地考察。一路上,秋风高爽,庄稼归仓,野树蓑草,仿佛在诉说着古道上数千年的往事。

   考察的首站为剡家湾,在县城东南约十公里处(一说在县城东约三十里,今兴丰乡燕湾梁),明代全县有砦31处,剡家湾砦即为其中之一。为南宋抗金名将吴璘率军与金兵野战之处。

   南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冬,金兵分三路南下,由娄室(洛索)、撕离曷(萨里千)率领的两路大军直指秦川。所到之处,宋将不逃则降。在宋军潮水般的溃败中,居延经略使王庶檄召豪杰起兵抗金,老百姓闻风响应。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今四川绵竹人)合兵40万,在陕西富平与金人展开决战。此战,南宋“丧师三十万,失地六十州”,秦陇皆失,西蜀告危。时“朝问隔绝,人无固志”,危急存亡之际,抗金名将、中兴四将之一的吴玠与弟弟吴璘(庄浪水洛人)召集诸将,歃血为盟,忠义报国。在川陕人民的支持下,率领西北子弟兵,进行数十年艰苦卓绝的战斗,其中最著名、最经典的和尚原、饶风关、仙人关、剡湾、德顺五次大捷,在古代战争史上留下了辉煌的篇章。

   绍兴八年(1138年),宋金初次协议,南宋取回包含开封的河南、陕西之地。宋高宗以向金国纳贡称臣为代价,换回了东南半壁江山的统治权。

   绍兴十年(1140年),金人撕毁和约,分兵四路在主帅金兀术的指挥下,对南宋发动全面进攻。金兵很快占领河南、陕西的许多州县。接着,金将撒离喝率领西部金兵,强渡黄河,攻占长安,直趋凤翔。这时,只有四川制置权宣抚司事的胡世将和吴璘驻防在河池,情况十分危急。在秦安县境内发生的腊家城-郯湾之战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也是金人撕毁和约后抗金战事的第一次大捷。

   高宗绍兴十一年(1141年)八月,金统军呼珊、迪布绿合军5万余进驻在陇州(今陕西省陇县)一带,企图攻取熙(今临洮)、秦(今天水市)二州。宋右护军都统制吴璘(时吴玠由于抗金操劳过度已去世)、川陕宣抚司都统制杨政、枢密院都统制郭浩三大将齐集于仙人关(今徽县南)商讨抗金对策。吴璘向宣抚副使胡世将立下军令状,请精兵3万收复秦陇,表示“事若不捷,誓以必死”。胡世将拨给吴璘2.8万精兵,又命杨政出和尚原(今宝鸡县南)、郭浩出商州(今陕西商县)以为声援。吴璘在河池(今徽县)率领用叠阵战法训练的军队,于九月中旬向秦州疾进。

   金将呼珊善战,迪布绿善谋,皆为用兵老手。并且部下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加之打了胜仗,士气高涨,又前临峻岭,后控腊家城(今秦安县城东五公里的康家坡),地势险固,进退有据,听到吴璘领兵进驻秦州很不以为然,认为宋军必不轻犯。吴璘揣知敌情,又亲自踏看了地形,采纳了步将姚仲的建议,于九月二十一日夜半,派遣姚仲、王彦等率所部渡河越岭,驱兵直进。又派步将张士廉等取间道以控腊家城,阻止敌骑入城。姚仲、王彦二部夜间潜进,寂无人声,天又大雾,金兵丝毫不觉。宋军上岭列阵完毕,发火焚珊而进。金兵大惊,仓促应战,宋金两军在剡家湾、腊家城一带展开了激烈的决战。金兵攻至宋军三阵,均被击败。吴军愈战愈强,在即将胜利的关键时刻,忽有大将请求撤兵至旷野战。吴璘叱之:“如此则我走,敌遂胜矣。敌已溃,毋自怯!”吴璘挥刀跃马,指挥全线出击,将士们个个殊死战斗,金兵料难取胜,败逃而去,吴璘急遣骑兵追袭。金兵丢盔弃甲,被斩擒者数千人,降者万余人。由于张士廉未能按时控制腊家城,使金帅脱身入城。胡世将在上奏剡湾克捷的奏章中称赞:“……川陕用兵以来,未有如此之胜。”当时,南宋三大将三路出师并进,有破竹之势。就在吴璘率军围攻腊家城即将破城之时,宋廷驿书疾到,下诏吴璘引兵还河池。吴璘等抗金英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成果,又被金人夺去。

   据秦安县《蔡氏家谱》记载,腊家城乃汉代姜维所建,又谓之“姜城”。南北朝时,显亲县由莲花城移至此,时南小河谓之安夷川(参之《水经注》)。显亲并安夷后,安夷川称显亲川,唐开元二十二年,秦州移置成纪县之显亲川者,即指此川。其古道由三阳川上长山,而至腊家城,秦州所移治之城即此城,唐后期为吐蕃所占而失其故名。但唐时“成纪县亦迁新城”,仍在叶堡阳兀川一带,州县并非治于一城。明嘉靖《秦安志》曰:“宋腊家城,今其城存,人称为干硙城(一统志以为纳甲城,非。)”宋代之前的历史胡缵宗当时已无从考证。由于史料记载简略,晚清以来的史学界无法厘清显亲川与安夷川的传承关系,故而导致许多历史地理问题无法界定。考之史料,云山梁古道东汉末年已存在。明志又云:“南二里曰长山……亦曰三阳山,其山连秦州之三阳川。有路焉,径秦州以达于蜀。”即此道。

   二十里墩湾——四十里墩湾

   下午,缘县城东山而上,达刘坪梁,与中山梁相连,谓之九龙山脉,为县之主山。旧时有县城通往陇城,经张家川木河村达长宁驿,或经清水松树、马鹿、土门、远门、弓门等地,跨越陇山达西安之要道。其道在不同段分支,分别通往静宁人大川而至泾川与丝绸之路北道相通;经秦安莲花城、五营乡、陇城过张川、清水等地则与丝绸之路中路相通。

   

(二十里墩湾)

   道上二十里墩湾与四十里墩湾梁头各有一大土墩,又有喇嘛墩、范家墩等各种以墩命名的地名。墩系人工夯筑,有人谓之路标,笔者以为即古时烽火台,或者两种功用兼具。我们在二十里墩湾逗留时间稍长,近年刘坪乡在此建集雨节灌场,但对古墩迹做了较完整的保存。此处迤左有一分支山梁,山麓有白鹤寺,县人谓之二爷庙,为当地名胜。迤右则为古代沿腊家城通往云山梁的道路,经任吴村会入此,沿清水河流域方向而去。在四十里墩湾又分二道,一道越好地去静宁人大、庄浪水洛城和莲花城,一道过中山乡而至五营、陇城,去莲花、水洛方向的一道又于喇嘛墩附近分路,一路过好地通往静宁葫芦河岸的人大川(即古所谓长离川);一路过范墩、曾梁而达莲花城,为通往古显亲之大道。明志记载:“东二十里曰白鹤湾砦。四十里曰高峰砦。”白鹤湾砦和高峰砦即今二十里墩湾和四十里墩湾。

   从剡家湾一带到九龙山的古道之上,遗留着许多南北朝至北周的古寺,历年出土了许多佛塔造像。如剡家湾对面的龙泉寺即建于北魏时期,南小河流域的刘家寺也出土有西魏佛塔,刘坪乡任吴村北周还鴮寺碑。中山还有观音寺、双塔寺等南北朝古迹,并有古地名杀和尚湾,据考与北周武帝灭佛运动有关。

   前行数里达刘家铺,明代八铺之一。同治年间,秦州知州托克清阿在抗击莲花土回过程中,在此殉难。此地乃历代县城和腊家城通往清水河流域的重要交通驿站之一。

   (刘家铺)

   至四十里墩湾,又一大土墩屹立于山梁之上,今在其上建有移动信号塔。通往中山、五营和通往莲花、好地的道路在此分路。明《秦安志》云:“东四十里曰九龙山,其山九峰,踯躅如龙,东自陇西自秦,磅礴百里,为县之主山。然峰峦瑰壘,望之昂然,故又以山脊中起者为高峰。其上有九龙湫,其湫亦有九,混然如渊焉。有九龙庙,旱则祷雨其中。有路焉,径陇县陇州以达于省。”“高峰晚眺”亦为秦安明代“八观”之一,志云:“九龙之峰,高出众山,夕阳返照,掩映千壑,行人倚马,罔不徘徊焉。”考之史料,此处乃东汉末年夏侯渊从陇南行军所至,谋划攻取显亲之地。

   (四十里墩湾)

   《资治通鉴》记载:“建安十九年春,马超从张鲁求兵,北取凉州,鲁遣超还围祁山。姜叙告急于夏侯渊,诸将议欲须魏公操节度。渊曰:‘公在邺,反覆四千里,比报,叙等必败,非救急也。’遂行,使张颌督步骑五千为前军。超败走。韩遂在显亲,渊欲袭取之,或言当攻兴国氐。渊以为:‘遂兵精,兴国城固,攻不可卒拔,不如击长离诸羌。长离诸羌多在遂军,必归救其家。若舍羌独守则孤,救长离则官兵得与野战,必可虏也。’渊乃留督将守辎重,自将轻兵到长离,攻烧羌屯,遂果救长离。诸将见遂兵众,欲结营作堑乃与战。渊曰:‘我转斗千里,今复作营堑,则士众罢敝,不可复用。贼虽众,易与耳。’乃鼓之,大破遂军,进围兴国。氐王千万奔马超,余众悉降。转击高平、屠各,皆破之。”

   这段史料对行军路线记载得相当清楚,为我们考知当时的古道和城池设置提供了依据。当时的凉州州治在冀县(今甘谷),祁山在今西和礼县境内,夏侯渊在祁山击败马超,超败走北归,夏侯渊追击,至显亲附近。由文中可知,此地有显亲和兴国两个城可攻占。从祁山至葫芦河的长离川必经路线为:从天水到今麦积区三阳川,上长山(今云山梁),然后沿九龙山(今中山梁),当在四十里墩湾附近安营扎寨。据史料载,兴国城在今九龙山麓的中山乡境内,显然为显亲城的护卫,而葫芦河在今静宁人大附近的一段称长离水,为烧当羌(古羌人一部)居住地。攻打烧当羌的路线即从今天的好地达静宁人大川,有扯弓塬,为历代野战之地。夏侯渊于长离川攻打烧当羌,韩遂出城来救,大败遂军之后,返回攻破显亲,进围兴国,势如破竹,然后折而向北,攻占高平(今宁夏固原)。由此可知,东汉未的显亲城应该在莲花镇一带。夏侯渊在四十里墩湾附近作了战略部署,决定从好地这条路线到达人大川,与韩遂军展开野战,然后回师攻打显亲的兴国城。

   历史上显亲与成纪两县分分合合,故此纠缠不清,但秦安县境的葫芦河东岸大多时期为显亲县辖地,而西岸则为成纪县辖地,显亲峡、玉钟峡和锁子峡为此两县天然界线。此看法与历年秦安出土文物相吻合。明胡缵宗所著《秦安志》将东汉显亲县故城定为庄浪徐家城,距莲花镇一箭之遥,较为准确。但与《水经注》所记有出入,《水经注》在记述清水河和安夷川水时毫发毕显,但对葫芦河各大支流的记述却前挪后扯,比较混乱,想必当时清水河和安夷川有县城设置,而葫芦河之西已无县级建置所致,笔者有专文进行过论述。秦安历年出土文物和当地史志证明前期显亲故城在莲花城与庄浪徐家城一带,南北朝时移治到安夷川(即今南小河流域),皆位于葫芦河以东,中山梁的九龙山大道为显亲县主要官道。根据映南村、杨家坪等地历年发掘的汉代墓葬的规模可以看出,早在西汉时,秦安兴国盆地周围已经人烟阜盛。民国时,县城北门外尚存有具有南北朝风格的少迦寺。北魏后期的显亲县治在今秦安南小河与葫芦河交汇处附近,亦被历年出土文物所证明,可是学术界一直没有提出相应的观点。上世纪60年代由县人洞山先生在今西川镇发现王将军墓道碑,比较完整,但被断为两截,字迹有缺,较模糊,就可以辨认的字按原序排列,碑正面文曰:“囗县民三僚囗显亲里安囗将军河州囗史王绍明”。碑文正面,介绍王将军禀性为人和功业,碑背有文注明时间:大统四年岁次庚午正月。北魏时成纪已废,秦安县为天水郡之显新县,略阳郡之陇城县地。碑文与《水经注》安夷川水经显亲县南的记载相印证,证实当时西川、郑川一带属显新县显亲里,距其治地当不太远。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秦安县城南郑家川出土的北周建崇寺碑,碑阴供养人首先为都秦州都酋长吕帛,为骠骑大将军,南道大行台秦州刺史,显亲县开国伯。北周建崇寺显然与显亲县开国伯吕帛有关。北周时,显亲县已废,但建寺地址必在显亲原辖地。又据胡缵宗《秦安志》,北周大将军、千金郡公权景宣曾被封为显亲县男,墓在今莲花镇老营山南麓。甘肃省博物馆所藏刘坪乡任吴村出土的还鴮寺碑上大多人名为吕光之后的皇室成员,并有诸权氏人名,其时吕权为显亲县内大家巨族。所有史料和出土文物,都将显亲县辖区指向今葫芦河之东岸的兴国盆地沿九龙山脉达莲花城的地域,从而证明显亲县治所一在莲花城到徐家城之间,一在兴国盆地与南小河流域,也在成纪县之东南,与唐章怀太子李贤的记载完全相符。

   喇嘛墩——五女峰

   (五女峰远眺)

   在四十里墩湾稍作逗留,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放弃中山乡的九龙山方向,取道沿好地方向前进,至喇嘛墩,在附近小卖铺中和梁上开店的老人交谈,得知因此地有喇嘛坟,故名喇嘛墩。附近还有不少小土包,据说为当年喇嘛祚山堵霈雨所筑。当时,在秦安境内,喇嘛的势力很强大,其神通广大,常以阻挡冰雹灾害赢得当地人心。当地至今流传着喇嘛与九龙山圣母斗法的故事。传说宋元时期,九龙山三圣母托生于农家,经观音点化,修成正果,在五营乡边家河脱骨成仙(当地有脱骨寺存)。后来,在九龙山建庙,据元代碑文记载,庙建于元大德年间。某晚,三圣母庙的庙官做了一个奇梦,梦见圣母呼救,惊醒后就拿了铁锹出外去看,见到喇嘛与三圣母斗法于湫泉之旁,喇嘛渐占上风,圣母力渐不支,庙官趁喇嘛正在施法而未加防备之际,绕至其后,扬锹朝喇嘛背上打去,喇嘛法散而被圣母所败,亡后即葬于此,即成喇嘛墩。旧时喇嘛墩生有一树,可结三果,甚为神奇,其树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毁于风暴。喇嘛墩为一大土堆,远远可见,由于走得急,未来得及拍照。

   在此处可遥望五女峰。五女峰,民间称五女坟,传说故事亦与斗法相关。因为此前没有准备,行至此地,已错过眺望五女峰的最好地段了,从这儿看去其峰不甚明了,但仍可见其清秀绮丽。与五女峰相伴的还有两山,一个叫狗娃山,一个叫鸡公山。山名皆与一段被历史埋没的传说有关,采访多人,对此传说并不甚清楚,只能说个大概。后来梁上开店的老人介绍说,前面李家店子有一84岁老人知道得多,后来问及此老,亦言及大概。说是古代,来自峨嵋山的五个修行成道的少女来此争地盘、占山场、抢成仙的名额,无量禅师爷先到,老爷山被无量祖师爷先占了,五女不服,与无量祖师斗法败亡而化为五峰(或葬于此),(有一说,五女被气死在了五女峰一带),随之则来者还有五女豢养的一只小狗和公鸡,死后化为狗娃山、鸡公山。此山场遂为无量祖师所占,庙内还供有佛菩萨及镇江王。大概此处地处商道,镇江王庙供奉与县城内一样非常久远。据老人说,其他神像为坐像,只有镇江王为行像,可以移动,各地唱庙会,常被请去看戏。虽然问知缘由,但总觉得当地人似乎在有意回避一些情节。总之,这儿汇集了喇嘛(代表藏传佛教)、五女(代表民间修道成仙的仙家)、无量祖师和镇江王(天神及敕封的神灵)相互争夺意识形态的斗争,折射出久远的历史信息。清秀旖旎的五女峰,很有可能隐藏着一段更为凄婉迷人的故事,但如今只剩下一些无可认领的地名,甚至历史上争夺甚烈的山场也化为废墟一片,秋草残阳,望之荒凉无比。

   (无量殿废址远眺)

   编者按:又据《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甘肃卷》157页记载,五女与无量祖师斗法另有版本,这个版本大概是这样的,五量祖师爷修道快成成功的时候,天山的仙女下来超度他的,……这样,无量祖师通过了天庭的考试,而五个仙女其实也完成了任务,回归天庭了。

   无量祖师在老爷山的道场,建于何年,已无从考究,微信好友@均均给我这样说的:老爷山无量祖师道场,香火一直鼎盛到民国时期,据当地老人讲,民国初年,还有庙管和道士在庙里修行、生活,早晨放羊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道士在耍拳锻炼。传说祖师庙有一次劫难,不知道是清末还是民国期间,回民暴动经过此地。暴动者想把无量祖师的庙烧毁,烧了几天也烧不了,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先把无量祖师塑像上的头扭下来,然后,按了一个狗头,再用火烧,无量祖师庙被烧毁了。笔者也无法 理解为什么神通广大的无量祖师庙最终被烧毁了,是不是他们亵渎了神灵,无量爷受辱,一生气,看到这个庙眼下也保不住了,就再不管了,等待形势好转后,还会有人再修起来的。

   李家店子——记忆中的客栈

   拍摄组在取景之际,我们来到了这个叫李家店子的小村子,一路打问那个80多岁的老人,但这个村子里80多岁的老人太多了,一下子碰到五六个,而且是天聋地哑,答非所问。后来我们就向年轻人打问五女峰的故事,这些人一脸茫然。后来一个女人说她三爸知道得事情多,并带我们找到她三爸。她三爸正在粉洋芋,这是一种非常忙碌的一种集体协作劳动,对我们的来访他显然很不耐烦。当我们问到五女峰时,他变得有些愤怒了:“我看你们像是挖文物的,前些年来了许多人都问五女峰,结果晚上把五女坟挖了!许多石佛像都盗走了。”经过耐心地解释,他才介绍说隔壁有个老汉,叫我们去问。于是我们就辗转找到那位老人吴贵清,已年高84岁,但耳聪目明,思维清晰。一听我们的来历,就娓娓道来:这个地方之所以叫李家店子,是因为其地处古道之上,过去的人是肩挑驴驮,所以路不甚宽,仅容一个驮子可过,但是往来人群每天络绎不绝,所以此处就逐渐集居了一些开店的人家,旧时店不甚大,都是很简陋的小房子。后来有徐姓商户见有利可图,在此建立了较大规模的客栈,有正房、有过厅、有厢房。他还说此地过去曾有一块石碑,据他的长辈读书人介绍,上面刻的是关于给出京的院爷每人每天提供多少食宿等内容。他说碑文所说的京城是陕西西安,院爷是旧时民间对参加会试的举子的尊称。除此碑之外,还有一个石猴,作牵马状,为前代拴马桩,还有大石窝,为饮马槽。据老人讲,这条道路是一条截道,一般和行商和徒步或骑牲畜的都从这儿过,郭嘉镇和秦安县城的人去静宁、庄浪、清水,越关山到陕西都走此道。后来我就问到五女峰的事,他就讲了前面的那些故事。站在他家的院子中可以清晰地望见山头无量殿的残垣颓壁,据老人说此山当地称老爷山,庙毁于晚清同治回乱。后来,我就对同行的陈新荣说:“这老人可能就是古书中所称的那种叫耆老的人吧!”他深以为然:“一个看似落后的村庄里总会有一两个对文化有感觉的人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种人往往被平庸所埋没。”

  

 (采访吴贵清老人)

   采访完这个老人后,我们就朝叶堡方向回归,途经三棵树,亦为由古成纪地域达显亲县的重要驿站之一,可惜日已西斜,拍了两张照片。树比三棵多,但不够老,三棵树亦仅存其名!

   (叶堡镇通向三棵树的古道)

   继续前行,至葫芦河畔,可俯瞰阳兀川,阳极山即在对面。为古成纪之地域。隔河而望之,阳极山与安伏盆地,一山一水,相互环抱,状如太极,忽然悟出阳极山之得名了。阳极山居南,宽衍雄大,其后小长安岭渐趋细小,玉钟峡其窄如线,愈北愈宽,山川相拥,周边诸峰环列如卦,此乃天然之卦象。乃知成纪之设有山川为证。下山即为叶堡,由于新路已开辟,旧路渐废,但犹存古道深壕,我们在此留影。残阳如血,蓑草迎风而舞,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往事,我忽然记起几句歌谣:

   哪一年的风吹灭哪一年的草

   那一年的胡麻蓝花花

   那一年的麦子那一年的茬

   那一年出走的人马到如今没归家

   啊——嗬嗬……

   (作者单位:秦安县地方志办公室)

   网名仙岭渔父或玄铁,70后诗歌爱好者,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人,从事地方志编纂工作,业余写作诗歌、散文、史地论文等,在《天水日报》、《天水晚报》、《档案》、《伏羲文化研究》、《天水学刊》等发表诗歌、论文20余组(篇),诗歌曾入选《西北师范大学校友诗选》、《2015年中国诗歌选》、《世上的桃花》、《大别山诗刊》、《诗歌周刊》、《诗作·诗刊》、《当代新诗百家》《天津诗人》等纸质和网络诗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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