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丹/ 把酒换流年，红影伴檀烟

“把酒换流年，又见秋叶如蝶。恍恍惚惚间，红影伴檀烟。”这一句是自己曾在QQ里的说说。

很多时候，我会用简短的句行，把心底的一些过滤成如水或淡茶般的一句话，不在乎他人懂或不懂——有时想着要感谢某些人，感谢他们的关爱和理解——可以让我真真切切地笑着哭着，无所顾忌。

就像天空和云彩，该晴朗时就晴朗，该是雨天就缠绵或滂沱。可以由着性子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天花板的角落里挂着武夷山买回来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存了十几年的红豆，还有一个松塔和一些不知名的果实。

偶尔我会望它们几眼，或者拿来把玩，有时也只是摇晃几下又挂回去。隔一段时间，就要拿下来，清除里面的灰尘，用毛巾把豆子吸干水分，装回去重新挂好。

有人说我像小孩，总爱玩一些没有意义的玩具。是啊，它们确实是我的玩具，因为我怕自己闲着，所以，会随处放一些感兴趣的小物件。它们不一定是花钱买的，很可能只是几颗随意捡来的小石子或不知名的植物种子。

很久很久以前，我要人家从桂林给我买红豆。当初他买回来的是整整一瓶，后来朋友的娃娃看了喜欢，向我讨去了些。儿子半大不小的时候，常会抓来玩，然后丢得到处都是，虽然他也曾帮我捡起一些，但是那时的房间里，客厅角落的地板，总是偶尔可见；甚至是楼下的鱼池，在阳光底下也能看到粒粒艳红如血的豆子。

我还曾把它们泡了几天，却没有发芽。十月小阳春和初春时候，也把它们埋在花盆里，它们同样没有动静。或许，它们真的不适应我们这里的气候？还是我太笨？

某天闲着无事，也给这些红豆和其他的种子拍一些照片，如油画般的它们，定格在玻璃瓶子里，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和蹉跎。多像有时候的我们，宁愿不要那么深刻的爱恨纠结，只想一如以往的安静，心底还能有这最初的，如血的色彩。

曾经一度喜欢王菲的那首《花事了》，特别是午睡醒后，这首有点迷幻和慢摇感觉的曲调很适合打发那个时光。

有一晚我在唱这首歌，其中有个朋友的口哨吹得极好，于是他为我和。他说，下回找个场子，还要听我再唱花事了。

偶尔会怀念灯红酒绿的场所，因为我们有时难免会迷离。我的眼神你的肢体语言他的笑，远远举起的酒杯，迷幻的曲子，我们都只是在短暂的狂欢，放纵着平时刻意压抑的嬉笑嗔怪。散场了，甚至都不记得在一起的是几个人？只是我们记得各自叮嘱回家别迷路。那样的晚上不再有梦，因为梦，已经梦已经提前预演。

感谢那些作词作曲和演绎歌曲的人们，可以把众生心里想的梦里念的都表现出来，然后让人们可以在特定的时候和地点尽情地迷醉。感谢那些曾陪伴我一起狂欢的人们，哪怕我会很快忘记你的名字或模样。但我肯定大家当时的笑容都很真切，那一刻，我们可以放下俗事，让各种苦恼和纠结的灵魂在节拍中悄然释放。

花事了之后，其实我们更清晰地怀念着的，那曾经的花事，或轻狂，或安静，或庄重。在多年后，都只会成为一场让我们怀念或遗忘的：昨日云烟。

狂欢之后，会更喜欢喝茶，因为它让人可以清醒地思考，茶壶外的尘世，有芳香亦有甘苦。个中滋味也随着时日变淡，虽然人们更愿意铭记美好。

偶尔也喜欢喝点小酒，因为人们觉得可以在酒杯里偷换流年。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少，可是端起酒杯，却又有了适度的轻狂，甚至还可以放肆的笑。那一刻，可以撇开所有的曾经，可以幻想未来。虽然我很清楚，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叫做残酷。可是臆想也真的很快乐。

某天下午准备回家之前，才想起那瓶鲜花已经干枯了。

我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特别细心，也是最离谱的马大哈。我会忘了花瓶里的花，会忘了旅行时带回来的花种子，在几年以后，才把它们找到。

可是，我会记得，有些花就算枯了也很美丽，比如蓝色的勿忘我。于是，我喜欢把干枯后的它们留在瓶子里，不再管它，不再添水，不再担心它会腐烂之后零落。剪了一些尚留水分的花梗，把干花换一个小瓶子，更适合凉爽的秋冬季节。门外，夕阳的光线洒在路上，异常柔和，人们和车辆不断掠过，安静与喧闹其实也是密不可分的。

没有人比我更爱这种花，记忆里，给它们拍过很多照片，也写过不少的文字。每一次买花，都会有一把蓝色勿忘我在其间。那是因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勿忘我。

恍恍惚惚间，你的身影晃过眼前，袅袅的檀烟，让我想起暮鼓晨钟，佛前的我们，是否都有着相同的，卑微和虔诚的心？

转眼之间，在这个小店里，我已经蜗藏了十三年。现在想来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朋友、茶客，亲密的人，来了又走，去了又留。

我没有忘记所有认真和我说过话的人，虽然有些人已经很久都见不到。我一直在这里呵，转眼之间，头发长了又剪；转眼之间，离开的朋友又忽然出现，虽然有些人却越想越远。

生活里，常常会冒出很多的拒接和接受，虽有不舍和不甘，但最后，自己若能坦然，许是幸福。当夜渐深的时候，在键盘边放一杯青梅酒，就像他们说的，客家女人就该会喝酒。

最后一口酒入喉，居然呛出眼泪。下一次再见，应该是晴天。

作者简介

黄丹，原名黄恩，曾用笔名“水蓝天心”，客家70后卖茶女子。与茶和文字为伴，喜欢简单安静的生活，现任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作家协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