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故乡,童年
我的故乡其实并不远,就是我所在城市里的一个铁路小站,车程也不过两个小时,可是,在我离开的这25年里,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想念也只是在梦里,从未付诸行动。那个小站有个很美的名字——小南海,也有个很冰冷的名...
9月23一大早,在长沙工作的初中同学张晓亮给我发来几张照片,上面赫然是老家的模样!看来,他已经回到家了。
其中一张照片,天空铅云低沉,像快忧思的画布遮掩着黄绿相间的墚峁大地;电线悠然自得划过天际,青砖红瓦的民舍在绿茵丛中、在金黄色的玉米秆中升起缕缕炊烟。放眼望去,黄土高原的淳厚和质朴尽收眼底,近处线条洗练,远处如淡墨渲染,一直连接到天的尽头;而天的尽头便是我亲爱的父母居住的王家湾村。
我的家乡陇城镇,在看到张晓亮发来照片的那一刻,对我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那天下午时分,新疆工作的王生喜老哥发信息说他已在兰州向秦安县城进发的路上,说一抵达就给我拍很多很多家乡的山山水水和父老乡亲的颜容,一解我的思乡之苦。翌日清晨,王生喜老哥已经发来一组:底色是湛蓝的天空,上面一团一团棉白的云朵悠然自得;苍穹的明亮,衬托得大地黄中带绿、绿中泛黑。因前一天漂泊大雨下了一整天,第二天放晴,天空出现这么透亮的蓝是大自然顺理成章的杰作,没有一点矫饰的成分。
转眼看向窗外,中度雾霾把视线缩至百米之内,绝望顿时将我淹没。我想,如果隔三差五雾霾遮天蔽日的北京对我来说只是我执我念的风月场的话,天水老家则是我心中永远放不下的纯净哲思启迪之旅:一抔黄土,几多离愁。
早在半个月前,妈妈说:“托弟,我的娃,国庆回家来吧。”她的声音满是无奈,话已出口就已经带着浓烈的自我否定意味,听得我心颤抖不已。我暗自长叹一声,然后故作轻薄地说:“我么钱么。”妈妈听了当真以为我回不了家是钱的事,便赶紧承诺给我报销车费,“飞机票也行”。哎,我可爱的老妈啊,她何尝不知,我虽很爱钱,但较之亲情,从来都是站在爱与被爱的城堡中央,未曾离开半步。
正跟妈妈聊天,侄女王霄楚嚷腾着从妈妈手中拿过电话,大喊“姑姑,想了;姑姑,想了;姑姑,想了……”没完没了。小孩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娇脆、清晰,台词单一,表达欲望却强烈得令人心烦意乱。我每每对王霄楚的热情失却招架之力,于是不得不用万分慈祥的口吻告诉她:“好好,姑姑知道啦,把手机给你奶奶吧。”她不给,依然大喊“姑姑,想了……”逗得我跟妈妈大笑不止。
淘气的侄女把爸妈每一天都折腾至精疲力竭,但这种“累并快乐”的天伦场景倒让我十分的欢喜。记得父母身边没有孙子的日子里,每逢节日打电话过去,妈妈总哭得稀里哗啦:对儿女的思念在她寂静、孤独的旷野里一发不可收拾。听她泣不成声、悲伤成河,我们做儿女的也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劝慰。现在好了,只消王霄楚一个,爸妈便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没时间想念儿女。想到尽管今年国庆节回不了家,他们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难过,我的心便宽慰了很多。
然而,当看到张晓亮和老哥发来的照片后,我本已宽慰的心又起伏不平起来。色彩鲜明的景致,惊喜过后反而像一张张没有颜色的影片,家乡的模样和亲人的面孔从我面前一一走过,而我却永远无法触及。
亲朋看完我最近写的文字,说太荒凉、太落寞、太居无定所,劝我要学会落地生根,不要让灵魂继续飘荡,让我相信“此心安处是吾乡”。可是,可是对亲人的思念一直埋藏在心,只要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便如毒药般将我侵蚀到支离破碎,我也是无能为力。每次承受不了,就给爸妈、姐弟逐一打电话,然后含泪告诉他们“我很好”。
何止是我,其实每个客居他乡的孩子,每逢佳节,有谁会不思亲。嫁到新疆的表妹红丽说:“过节对我来说就是沉重的心情;不能跟爸妈一起团聚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大的牵挂:从十六岁开始没有一次中秋团聚在一起,以致现在都想不起团聚是什么感觉。现在问自己,远嫁外地是为了什么?想念父母的心没人理解,只有自己懂……”
在中秋、春节之外的寻常日子里,我也是豁达地安然于天伦之乐的女子。我有爱我的爸妈,有关心我的姐弟;侄女、外甥加起来有十几个。这样的人生,让我感觉自己的生命中只有团圆:在天水,是团圆;在北京,也是团圆。只有,只有在中秋、春节,我对亲情的野蛮诉求才会空前膨胀,以致让很多人感觉很不成熟。
一位朋友说,亲情只能是缘分——不会是其实——它贵于财富,“缘分是修来的,而财富是挣来的;修行需要几生几世,而挣抑或一蹴而就”。我听了满心欢喜,心也安稳了很多,开始说服自己进行这场一辈子的修行。
无论如何,甘肃,天水,秦安,陇城,王家湾,之于我似乎真的开始远去,甚至遥不可及。抑或是第一次国庆节无法回家,所以思亲情绪才这般漫延,真真是“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惟愿,我的亲人永远幸福安康!
作者简介
王托弟,笔名潘小笛,80后,就职于北京某外企,从事法律工作。业余爱好写作,视文字为生命,在法律的严谨与文学的率性间寻找平衡,用文字在大城市的浮华与小城镇的淳朴中勾勒真性情。
我的故乡其实并不远,就是我所在城市里的一个铁路小站,车程也不过两个小时,可是,在我离开的这25年里,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想念也只是在梦里,从未付诸行动。那个小站有个很美的名字——小南海,也有个很冰冷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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