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柳 . 
安淑珍/忆·摘杏子
忆·摘杏子
文/安淑珍
小时候的味道
大概就是杏子的味道
我家门前屋后有许多棵甜核苦核的杏树
面沙杏 羊粪杏……
粗壮的 歪脖的 高大的
往往让自幼胆小的我敬而远之
小伙伴中也有胆肥爬高的
摘得三四颗先尝了鲜 解了馋
我只能望杏止馋
遇到好爬的 先吐了唾沫在手心
双手搓搓
卯足了劲 四肢并用
爬不好 肚皮大腿刮的生疼
要成功还得需一双脚得力 把滑
若不怕树皮硌脚 脱掉妈妈纳的千层布鞋
光脚爬 真就像极了猴子爬树
滑稽了 利索了
爬上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须得尽欢
大妈是我家的邻居
在我的记忆里
大妈是一位个头矮小精瘦的老婆婆
两只眼眶深陷
盘着一个缵缵
再戴一个自缝的白色浅顶帽
浅到额头的头发常常随风飞舞
一对比三寸金莲大些的小脚
走路不会太快
黑灰色大襟衣服松垮垮包裹着她
让她更显瘦弱
她就是杏子的主人
她家门前有一块较宽阔的平地
平地一分为三
几道土坯墙围了两个偏园
园内 园外
两个偏园中一个是后院
里面归置着杂物 农具 柴火
也设猪圈 人圈
有几棵被虫蛀了的白杨树
在微风中哗啦啦作响
苦椿树干巴巴的皱起了皮
椿牛也玩偶似的在我们树枝的捉弄下装死
奇丑无比
土墙也是残垣断壁 坑坑洼洼
另一个偏园名副其实
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野草闲花 虫鸣鸟宿
断崖边顽强生长着粗细不一的槐树
花开季节倒是引来各色蝴蝶
争相向花儿献舞
我们小伙伴则喜欢攀爬那些小树
或在墙上游走 或小跑卖弄着胆量
嬉笑声常常惹来大人的吆喝
园小
欢乐多
围墙外面
那棵低矮的杏树最吸引馋馋的我们
这棵树结的杏 果实并不十分硕大
但果肉甜而不腻微微带酸 汁多爽口
大人们叫 “杏干子”
就是她让我们魂牵梦绕
不得手不罢休
那时吃食稀少且贵
杏子的诱惑力直达我们心底
主人对杏子又看得紧
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终归是要干活的
小孩只负责找自娱自乐
乘着空当
我们猫着腰 蹑手蹑脚
但速度绝对地一溜烟
窜上去了
立刻抓住一颗
手法娴熟 轻轻一扭
杏子到手
象征性的在衣服襟子上蹭蹭
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一口
啊！就是这个味
边吃边使劲叭唧叭唧嘴巴子
直听得树下的不停地留口水咕咕地咽唾沫
直止树上的再嘴里塞上一两颗
在一再的催促甚至责骂中
扔下几颗
拾起来用手揩一揩 嘴巴噗嗤噗嗤吹吹
已在嘴里嚼上了
那个咬下去的嘎嘣脆
吃起来的嫰个甜
那个甜中恰到好处的酸
瞬间味蕾爆炸
再嘬吧嘬吧！再舔一舔嘴唇
美哉美哉！
偶尔气运不佳吃一颗酸不溜楸的
那人直皱了眉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才作罢
片刻的满足在主人的大声呵斥下停止
树下的早已撒腿溜了
树上的啃嗤啃嗤爬下
羞红着脸撅着嘴 唯唯诺诺
说不出话来
微张着嘴又识趣地闭了
无趣地跑了
长大后
无数次吃大个金黄绯红的杏
索然无味
童年的味道
大抵就是那颗杏子的味道
2020.11.6 晚
作者简介
安淑珍，甘肃秦安人，诗文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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