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梅|人品品人

　　当武汉江城疫情蔓延的危急时刻，党中央一声令下，全国人民积极救援， 抗疫时期，好多医院都有来自全国不同地区的医疗队的医护人员日夜奋战在抗疫第一线。武汉某医院医办室，来自西安某医院呼吸科高级主任医师秦医生正飞快地敲着键盘，书写着病人的病历。突然，一旁的值班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她一手打字一手拿起听筒。
　　
　　“秦医生不好了，39床突然心脏跳动的不规律，有时有瞬间的骤停现象出现。”年轻的护士晓琳着急的向她述说着这位生命垂危的病人的情况，一边紧张地盯着检测仪器上不停变换的数字。她也是这次驰援灾区武汉的一名护士，来自江南一个风景如画的古城。年轻漂亮而且对工作特别负责，虽说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心细如丝，业务水平特强。每天干那么长时间的工作，可从来不叫苦喊累，你无论在那里，都能看到她那张美丽动人、阳光明媚的笑脸。但在这里，只能看到她们的一袭白衣，全部武装，防护服、护目镜、大口罩。但凡是她护理过的病人都喜欢让她给自己扎针换药，总说她扎针感觉不到痛，一针见血，很有功底。
　　
　　“你别紧张，检查一下呼吸机有没有问题，密切观察病人情况和检测仪，我马上过来。”她放下电话，箭一般冲出医办室，向在抢救室的39床奔去。
　　
　　“护士，护士，你在哪里？干嘛去了呀？赶快过来。”和39床原来同在一个病房的38床、本地一个安检单位的老领导撤着嗓子大声呐喊着晓琳，正在急救室给秦医生当副手的她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正在抢救的这个病人的情况很不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秦医生和几个同事低声交流着，她的眼睛时刻紧盯着仪器上忽高忽低变化不断的数字。她心情很沉重，也清楚的很，这个病人病毒感染的相当严重了，她们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奇迹出现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病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整个抢救室里是出奇的静。虽说是人满为患，加了好几个床位，显得非常拥挤，但却是那样的安静，病人们都很自觉，没有一丝噪杂之声。
　　
　　“护士，护士，你赶快给我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这么磨叽？快点过来，否则有你好看的！”病房里又传来了38床那沙哑的呼喊声，且一声比一声紧急。和晓琳同在一个班的丫丫和慧敏同时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她们异口同声地问他有什么事？
　　
　　“你们出去，我找的是那个护士，不是你们，你们走开。”这位马领导很是生气，他硬生生地甩给她们这么冷冰冰的话。接着只听“叭”的一声，一只水杯被他重重地甩在地上，发出震耳的、清脆的响声。他的呐喊声和水杯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是那样的刺耳，那声音一直在病区走廊里来回震荡，久久不能平息。在这个特殊时期特殊的地方显得是那样的另类。
　　
　　“马伯伯您怎么了？一切我都安排的好好的，都很正常呀，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呀？”晓琳也赶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跑到那里去了？你怎么干的工作？我叫了你半天，你咋才过来？我要拉屎，咋了，这不重要吗？”胖胖的，个头不高、皮肤保养得很好的马领导阴沉着脸，狠狠地瞪着晓琳，仿佛要把她一口吃了。
　　
　　晓琳听到他的回答几乎崩溃了，以为他有多大的事呢，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想，他能动呀，卫生间就在病房里，不就是走几步路的事儿吗？至于这样大喊大叫摔东西吗！但她又不敢争辩。
　　
　　“你是不是便秘了？”晓琳又问道。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你还嫌我不够倒霉吗？还想让我再得上这种病。”马老很不高兴晓琳的这个假设。
　　
　　“马伯伯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晓琳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
　　
　　“那你啥意思？”
　　
　　“我看您没有其它问题呀，就想到您是不是有这种情况。有好多老年人都有这种情况，我以为您也是。”晓琳有点紧张了。“没有就好！”她又补了一句。
　　
　　“去看看你们的卫生间，是怎么打扫的，脏兮兮的，我怎么拉屎？马上给我清理干净。”马领导愤怒的嚷嚷着。
　　
　　“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打扫，您稍等一会儿。”晓琳说完，就从值班室拿来自己的毛巾，飞快的把本就洁净的卫生间的洗脸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擦的干干净净。又把马桶盖子周围，上下，里外清理了一遍。她立刻去请马老入厕。
　　
　　“嗯，这还差不多。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早早打扫干净？非要让我逼你呢？”马领导边往卫生间走边数说着晓琳。
　　
　　“我们正在抢救一个重病人，让您久等了，对不起！”晓琳心里有点不痛快，但还得心平气和地回答。
　　
　　“找什么借口呀，不就是我邻床的那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命重要，我的命就不重要了？拉屎撒尿不重要吗？”他余怒未消，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一旁的慧敏实在忍不住了，就回了马一句：“叔叔您错了，晓琳是护士不是清洁工，咱们这里的卫生都是由清洁工打扫的。”
　　
　　“那这儿的清洁工呢？为什么不打扫干净呢？人去哪了？再说了，对你们有没有意见是我说了算，我还有错吗？”他一付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清洁工，你要见见他吗？如果你想见见他的话我让他现在就过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们院长的儿子，他可是正在国外读硕的高材生！他的妈妈，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在救治病人时不幸染上了病毒，才走了几天时间。是他，院长的儿子听父亲说，以前的清洁工怕染上病毒不愿意来上班了，院里的医生护士们担起了清洁工的工作，他就自告奋勇不怕感染挑重担，以减轻她们的工作量，义务当起了整个病区的清洁工，我们还要怎么要求他。”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副院长等人正在查房，正巧看到这一幕后说的话。大家分明看到他的护眼镜上有一层水雾。随行的医生们都肃穆地低垂着头。
　　作者简介：赵红梅，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一生喜爱读书，心中有诗有生活，为了诗和远方，愿用自己的拙笔，笔耕不辍，尽情泼墨留痕，把人间大爱，世事沉浮尽显读者视野。有多篇文章发表在《宝鸡农业》上，有多篇文章发表在省内外各大微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