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哑巴和牛 (一个欢喜岁月里的凄冷故事……)
哑巴,是二愣的媳妇儿。据说二愣爹死的早,娘是个病秧子,家里又穷,三十好几了,别说娶媳妇儿,就是连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实在没辙,二愣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托人从岷县的山里买回了哑巴。哑巴应该是有名字的,可是...
天刚麻麻亮,男人就起来了。他光着膀子,摆好磨刀石,哧哧地磨起了镰刀。麦子大部分已经熟透了,虽然不是整片整片的熟,但也要赶早动镰呢。
“选黄选割。”男人这样想着,镰刀磨得裎亮。
“这么早?”男人回头一看,女人也醒了。
“选黄选割吧。那啥,还早呢,你再睡会。嗯?那啥,今天,就别送干粮了,我随便带点就行了。你去镇卫生院瞧瞧,看是不是最近贪凉吃坏了肚子。嗯?”男人用大拇指试着镰刀,抬头瞥了一眼女人。
“嗯?”见女人没搭言,男人又盯着女人。
“嗯嗯,晓得了,晓得了,大概是这几天凉的吃多了吧”。女人欠了欠身子,准备起床。
“还早呢,天都没亮透呢,你再睡会儿。记着我说的话了吗?嗯?”男人的语气不容反驳。
说话间,男人收拾好家当准备出门,又扭过头叮嘱女人:“记着了,一定去瞧瞧。”
“嗯。”女人诺诺地应了一声。
男人披上褂子,背上褡裢出门了。
女人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乏乏的没精神。
沉甸甸的麦穗,像待嫁的新娘在翘首期盼梦中的情郎。时而迎风张望,时而娇羞低头。微风一吹,金黄色的麦浪翻滚,好似和微风诉说着心事。
老远的,就听见“哗哗哗”的声音,却看不见人。
今年的麦子长势真好,麦穗饱满,麦秆足有半身高,割麦子的人淹没在麦浪中。
烙油饼的香味随风飘来。男人直起身子,就看见女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麦浪,翩翩地走来。远处是湛蓝湛蓝的天空,金黄色的麦浪映着女人浅粉色的衣服。那模样,简直像一幅风景画,让人着迷。
“那啥,说了你别送干粮的,嗯?”男人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
“赶快歇一阵,把褂子穿上,这太阳,太毒了,别晒伤了。”女人疼惜地摸摸男人黝黑发亮的脊背。
男人弯下腰,左手揽住一大把麦子,随着左右脚有节奏的交替后退,镰刀移到麦子根部,右手向后一剌。“哗啦啦,哗啦啦……”一大片麦子顺势倒在男人的怀里,左手反抱着一大把麦子,用右手的镰刀就势扶着靠下的麦秆,轻轻地平放到有麦茬的地上。
男人拍拍手坐在捆好的一捆麦子中间。女人早就盛好了干粮。
“我,我帮你割一会儿吧?”女人试探地问。
“就这点麦子,有啥割头。那啥,你回去歇着。”男人摸摸嘴,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擦擦汗,又起身了。
“哗啦啦,哗啦啦……”
毫无商量的余地,女人收拾收拾,回头看了看男人,就回家了。
晚上,女人早早打好洗脚水,端到男人跟前。
“那啥,去镇医院瞧了?大夫怎么说?”男人眯起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女人。
“哦,”女人顿了顿,又诺诺地应道:“大夫说好着呢。没,没啥。”
“真没啥?”男人显然不相信。
“嗯,真的没啥,就是天热贪凉,吃坏肚子了。”这一次,女人干脆的说。
“那啥,包药了?嗯?”男人盯着女人。
“嗯嗯,包了,包了,已经吃过啦。”女人脸上悄悄泛起一阵红晕。
“今年的麦子长势真好,又是大丰收的好年景呐,嗯?”男人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擦干脚。四仰八叉地躺到炕上,狠劲地伸伸懒腰。
是啊,又是大丰收的好年景呐。
女人心里乐滋滋地说。她轻轻地挨着男人躺下,望着男人黝黑发亮棱角分明的脸。
“那什么,大夫说,我、我、我怀孕了呢……”女人红着脸细细地说,说完娇羞地翻了个身。
真是个大丰收的好年景呐!
男人呵呵地咧开嘴笑,一只有力的膀子把女人紧紧的搂到怀里,搂得女人生疼……
作者简介
清风,本名张彩云,甘肃秦安中山乡人,毕业于兰州交通大学,80后,现居甘肃秦安,就职于秦安县兴国镇政府,爱好写作,初涉文海。偶有拙作,望同舟的人不吝赐教。清风不识字,只顾乱翻书。
哑巴,是二愣的媳妇儿。据说二愣爹死的早,娘是个病秧子,家里又穷,三十好几了,别说娶媳妇儿,就是连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实在没辙,二愣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托人从岷县的山里买回了哑巴。哑巴应该是有名字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