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天水之间,以歌逐梦
大概是在06年夏天的时候,我录好了人生中第一张的原创歌曲demo(共有四首歌)。后在北京东五环外一个乌烟瘴气的网吧里,光着膀子上网查到了各大唱片公司的地址,抄在一张纸条上,和同伴一家一家的去投,我记得有华纳、麦田、竹书什么的。
因为那会没钱,也没有手机,加上人生地不熟,找到这些公司颇费周折。还记得到华纳前台说明来意的时候,差点被当做送水工赶走,现在想想也是醉了。
后来没有一家公司回复消息。据身边有经验的哥们说,这些公司每个月收到的demo都有几麻袋,要是没有人推荐,根本没人搭理你。
彼时,我刚到北京不久,根据朋友的介绍,在北京五环外通州(现在发展成北京副中心了)的一个小村子里落了脚。因为这个小村子毗邻一所现代音乐学院,所以,村子里住满了各种文艺青年,到处可见留着长发邋里邋遢的年轻人混迹于村民当中,张口闭口就想要改变中国现代音乐的现状。
当时,因为刚到北京,觉得这些人太牛了,太有想法了,所以眼神中总带着艳羡的目光。
很快我也组织了一支乐队,决心加入到这场“洪流”当中。但“傻小子闹革命——胡来”了没多久,大家就因为生计问题解散了;伙伴们去了南方歌厅挣钱,而我选择了留下。还记得送他们走的那个夜晚,我们愁绪满腔的坐在一个路边烤串摊,大醉一场,发誓不会为铜臭而改变自己的梦想,并且流下了纯洁的泪水。
结果,从此大家就再没了音讯。
很多年以后在北京,有一次路过世贸天阶,看到一个手机品牌的路演推广活动,台上伴奏的乐手竟然都是当年的那帮哥们。看到他们娴熟的翻唱着流行歌,并与台下哄闹的人群嬉闹互动的情景,心里不禁难过了好一阵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呢?当年不是说好为梦想奋斗的吗?
后来,时代在以我们所有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发生着改变。
先是口水歌傍着移动彩铃开始充斥着大街小巷和每个人的耳朵,大火特火(这导致许多音乐人都去做彩铃或者直接转行);然后,又是电视选秀节目火爆大江南北(又导致许多音乐人跑去编故事赚取眼泪参加选秀)。由此,人们听音乐不再需要购买唱片,上网就可以得到一切,而且,是免费的、快速的。
一时间,无论圈里圈外,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改变,生怕自己跟不上脚步而被时代落下,但却唯独忘记了当初是为什么爱上音乐。
有好几年的时间,我彻底的蒙圈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但又不想去写一些口水歌走穴,或者参加那些早已安排好结果的比赛去充当炮灰,只好开始打工,维持生计,甚至曾经一度心灰意冷决定转行,在一个大型超市租下一间小小的档口,做了一年的快餐生意。
当我再度回归音乐的时候,已经是2011年了。
那一年的夏天(怎么又是夏天?),我进入了一家唱片公司做幕后工作,帮助王啸坤、何静、姚政、山野、王筝等一批歌手筹备专辑的制作与宣传。也是在这一年,我为“花儿朵朵”创作了主题曲。紧接着2012年,我又发表了自己的第一支单曲——《家在天水》,成为了家乡甘肃天水的城市宣传曲。
好运似乎终于在百忙之中有空顾及我了,我也不禁然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可好景不长。2012年年底的时候,公司的老板因为融不到资无法支撑公司而跑路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唱片业已经日薄西山,连宋柯那会都跑去卖烤鸭了),欠了员工上百万的工资和保险金至今无法追回和补交(政府都说了,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欠呀,这一点我们真还不如农民工)。因为没有多大的知名度,靠音乐根本没法养活自己,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又进入了一家公关公司,成为了一个白领。
每天穿梭在CBD豪华的办公大楼与租住的郊区老旧小区之间,朝九晚五、灰头土脸的生活着。老妈总是打电话来催促着什么时候回家、结婚,而我最熟练的就是敷衍几句,然后,挂掉电话,陷入一次次的心理拉锯与挣扎之间:青春似乎将会这样惨淡收场。
值得庆幸的是,我一直没有停止过音乐创作,并且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成立了音乐工作室,陆陆续续为一些艺人与电影做了许多歌曲。
2013年,甘肃定西发生地震,我在北京发起组织了“我们都是甘肃人”的义演,所得款项全部购买了生活用品送到了灾区;2014年,又以甘肃的旅游名胜为背景创作了《这里是甘肃》,在网络上的点击量超过了百万;2015年,在朋友们的推荐下,又陆陆续续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等一些主流媒体的舞台。
很多关注着我的朋友,都在询问什么时候能有新作品问世,于是,就有了这张专辑——《天水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发生。在那些或伤感或亢奋,或迷茫或快乐的白天和夜晚,我抱着吉他一遍遍的唱着,记录下自己心中的旋律,并且坚信,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唱给所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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