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作斌/诗和远方
生命太短,没留下让我们每天一睁眼就满腹牢骚的时间。所以,还是要在每天一睁一闭的瞬间,尽可能地珍惜和享受生命赋予我们的有限空间。让每天快乐多一点,充实满一点,遗憾少一点,收获丰盈点做能做的,干该干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生活就这么简单而复杂,“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春夏秋冬 ,高速替换;风刀霜剑,寸步不离。
人在这春夏秋冬里繁衍生息;岁月被风刀霜剑寸步不离地刻下无情的痕迹。把一个光屁股爬在地上吃鸡屎和垃圾的幼儿,一转眼已长成知天命的年纪。半个世纪过去了,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诗是什么,远方是哪里?只是叹息自己的懦弱和无为。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里,谈爱已老,说死尚早。父母已是古稀老人,孩子早已成年,夫人为了生计,几十年如一日的奔波在外面。看看自己走过来的路,感慨万千!遗憾装满腹,成绩不斐然;苟且已半生,没一点浪漫。
今天才明白,原来每天除了锅碗瓢盆的劳累,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奔波。所谓的诗和远方其实就在劳累和奔波的路上。
我本布衣,躬耕于田园,“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打工没力气,经商无心机,再和着惰弱,所以就自然而然地侍弄自家的田园土地。既不要技术含量,也不用太多脑子,只要认真仔细干就对了。
慢慢的又意识到我的诗在田野里,远方在硕果累累的枝头上。
生活本来就是一半烟火一半诗意。手持烟火以谋生,满腹诗意以谋爱。胸无大志的我于是就天天和土地转圈圈。
庄稼好管理,犁地,施肥,播种,花不了几个工。忙,一年四季都在苹果园里。
我有几亩苹果树,几亩花椒树,还有两亩多玉米油菜籽和洋芋,还有五分地的小麦。其他都好说,关键是苹果。
苹果树是果树里面最难管理的,一年不打药,就枯死了。最少要打八九次药,才能保证质量和健康。过完年就开始复剪和刮腐烂,天天是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还有衣服上洗不掉的药味和药渍。刮腐烂多时候跪地里“刮骨疗毒”,一刀一刀小心翼翼。还要除草松土。差不多一个多月就开始清园打药,那个忙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检查树体病虫害,刮除翘起来的老树皮,涂药消毒,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谷雨前期,又是花露红打药,两三天花就怒放满枝头,就开始疏花。疏花两三次,基本上果位定型了,打花后药。半个月左右就开始疏果,一撮花丛坐五六个火柴一样的小苹果,挑最好的留一个。五月下旬袋前药,开始套袋。差不多半个多月才能套完,又是防治食心虫的药。采摘前是半个月一次药,还要施肥好几次……国庆节前后拆袋,还要袋前打药。拆袋和脱衣服一样一样的,先深色外衣,三四天左右再红色内衣。二十天左右就可以采摘果实了,轻手轻脚,不能碰伤……然后就是储藏,等待客商定货。
我家在山上,靠天吃饭。自然灾害频发,无一幸免。大前年农历十月初二晚上,正是采摘果实期,突然间气温骤降,又是雨夹雪,红彤彤的苹果一夜之间,被冻成了软柿子,挂在树上。一年的诗和远方就这样“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痛定思痛,痛何止哉”!还要收拾倒掉,还要正常处理。去年又是夏初冷空气,苹果花和花椒树全部冻死了,又闲了一年。
在苹果生长周期内,关键是风调雨顺,才能有硕果累累。一颗苹果从开花到客商手里或者吃到你的口中,要在我手里摸差不多十次以上,装箱,装车转运,再卸车,再装车,才能变现。然后就清除残枝败叶,打药,施肥,紧跟着又是冬剪,还没完事儿又马上过年。
就是这样的环境,我找着诗,看着远方,孤独寂寞的时候,很累很累,想亲人,想远方的她 。只有她才能抚慰心灵忧伤,她真的很远,遥不可及,在远方,想起她,我就努力编我的诗;再想起她,我就看看远方,这就是我的人间烟火,这就是我的诗意远方。
苟且偷生于繁华盛世,不求闻达于老板名流。孤独寂寞的环境,磨砺自己成了一个孤独倔强的人,喜欢独处,忘记了和人相处的技巧。所以,很多时候不合群,让人反感,想起一首歌谣:小时候跟着爸爸去犁地,外婆嫌我没出息。风里来雨里去,爸爸依旧扶着他的犁,犁着他的地,说,爱谁是谁,我就爱我的地,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种地已经是一种最落伍的生活方式,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人工化肥农药和种子,还要犁地,除了给他们的,就是没有太多是我的,地里似乎种不出楼房,摘不了车,长太息,不种了,可是我,还能干啥。
锅碗瓢盆必须响起来,油盐酱醋茶一样也不能缺少。为了我的诗和远方,为了人间烟火不熄,该干啥能干啥,量力而行,去干啥,生命在于运动。每天忙忙碌碌,起早贪黑,为了生活,奔波不止。耐得住寂寞,经得起磨砺;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天天干活,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踏实,功不唐捐,玉汝于成。累了坐地边,看看远方又想想她,抽支烟,听听大自然的声音,“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悠哉悠哉,心旷神怡。
在田园,没有尔虞我诈的人际交往,远离勾心斗角的闲言碎语。闻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听着蟋蟀悦耳动听余音绕梁的歌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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