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祥|问路

    庚子鼠年正月，疫情肆虐，民营企业，纷纷裁员！持续经济继续下滑，开启了社会惶恐的失业潮。

    三月初，知天命狗蛋，眼看就要断顿，可惜，重活不收，轻活不要。五十岁死去早，活无望，多么尴尬的年龄。他常客整天在网上找工作，慢慢地成了常客，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心生怨恨，什么保险，保安，就是保不住自己的一口饭。到这穷嫌富不爱的年龄，职业好似找婆家，东家挑肥捡瘦，求职者黏富人怕穷！那一座山才是我的草原。

    无奈的平庸！求职难，难以上晴天。中年求职，犹如困兽犹斗，好似鳄鱼一口咬住的老黄牛，挣扎在水滩中！超了50岁都不要，青黄不接中年人如何求生？

    当人身处最低谷，周围都是冷眼、嘲笑、厌恶，我如同溺水的人一样沉重地呼吸，双手一次次地扑空，眼看就要被无边的绝望所吞噬。

    狗蛋虽说只有高中学历，拼不过年轻人的学历，但他有生活阅历，实力拼不过年轻。虽然说年龄大，也是好事，但我儿女自立，不谈恋爱，不恋家，能把所有精力一心扑在工作上。干实事，敢干事，抢干事，把公司事当自己事来干！狗蛋也行文自修之人，本性真诚善良，乐于助人，团结同事，曾获争创和谐团队奖。曾在任过公可后勤，库管二年。后去另一家公司安全教育总监一年，持C1驾照，擅长写作，熟悉办公软件。招聘单位明明写的不限学历，但每家公司都是问学历，然后，你的信息泥牛入海感受！就这样表决心似的简历，还是无人问津，狗蛋深究原因，年龄偏大，学历偏低。

    从白鹿原回来后，又在凤凰城满世界找工作，因为五一之前必须找到工作。否则，我将无立身之地，我找工作管住宿成了首要选项，薪资，工种都己经不是那么重要。

    4月某日下午，从西安回来后接人事通知狗蛋去快递公司面试C1驾照货运司机，一位美女经理给狗蛋说，一天早晚运送二趟市内货点，底薪2850元，组零担货算加班。狗蛋想想50岁了能找这么一份工作也好，再说这家快递集团上市，比较正规工资应该有保障。

    第二天一大早上去面试，试驾车技能。城外溜达一圈，掉头转向，都没问题，就是倒车一环节，挂不进倒档。后来才知习惯私家车灵活。货运车方向死，挂档要使劲。倒车停稳。精瘦车队队长说：“好了，你在家等人事通知吧”，然后杳无音信！

    后来一家保洁餐具打来话说，月薪三千，管吃往，第二天天惯例性导航定位，去了公司，工种是开公司面包改成货车，负责给个指定区域大小饭店送餐具。

    老板本地人，30岁豪爽大气，少年英雄。1989年初中毕业，从小时候调皮，考学无望，2000年自己买一辆二手车淘汰的面包车，送餐具淘得第一桶金，滚雪球般如今十八辆车，占地二十几亩流水线餐具保洁公司。

    老板问我多大了，能干动吗？我说，氧气瓶都能推动，这个肯定行。被褥随车带来，安顿一个宿社，宿舍三人都是年轻人三个单人床，堆了半地的鞋子，是一位年轻人，不洗，穿脏了就买新的，饮料瓶堆在墙角，污渍满地，旧衣服堆放的乱七八遭，打扫卫生铺好被褥。

    厂区不大，两台流水洗碗线作业线。一车六十厢，每厢三十公斤，节假日订单多，老板带我熟悉路线，有的一般送一楼，也有搬到二楼是陈仓老街的农家乐，整六十厢，一天三车累的人腰酸腿疼！小老板也会画饼！招不到人。许诺到他的餐厅当管家。流水线上活更是干不动。捡拾碗蝶女工，男人都是搬厢子。干了三天，沉重的餐具箱确实是搬不动，年龄大了真的干不动了。

    5月1日， 正好我去双峰公司领取最后一月的工资。见到徐总说想继续干。于是连夜搬回双峰，碰巧，五一节，厂里放假。写一篇探访陈忠实故居的散文。

5月2日下午， 三国小镇老板发来短信说让我去面试文案一职，要我写一篇疫情后，又遭渭河治理折毁的文案，看了之后再说！

    返回来的路上，双峰老板给我的辞职电话打了过来了。说五一过完你就不用上班了，这下可好，前面说过求职时住宿是必须条件，这下又成问题，失群的雁命自惜。恼是我，愁是我，欢是我，我背负人间苦难，又独占人世清欢！我孤独行走于世。这一瞬间我崩溃了。

于是，将车停在半路，望着高大秦岭，又转眼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宝鸡古塬，我的人生如同生存在这座山的夹缝之中，去哪里才是安身之所，世上房间那么多，没有属于我的片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