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祥|石门关记

　　天下奇关，数不胜数，最美最著名的当属中华祖脉秦岭——凤州石门关。石门关古栈道又称蜀道。是古代中原入蜀，进入大西南的交通要塞。也是我国最久远的古道。其它较著名的还有褒斜、傥骆、子午、荔枝、文川、金牛、米仓、阴平等关隘。

　　石门关之所以最富盛名，和其历史渊源有很大关系。这里曾点燃过汉唐烽火、三国狼烟；演绎过鼓角争鸣的沙场、羌寨美丽的风情故事；这里还是三国时期魏蜀边境线、秦蜀文化交融的重要关隘。位于秦岭腹地的石门雄关，被誉为古凤州的东大门。嘉陵江在此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蜿蜒曲折的江水诉说着大秦岭春华秋实的故事。

　　这是大散关经凤县入川的必经之路。沿嘉陵江古水道过土关铺、王家台，只见此处两山回环相拥，嘉陵江水绕梁迂回，石壁横截，穿谷而过。观其东梁酷似龙尾，西梁酷似龙头，两岸山峰雄距对峙千载，龙头龙尾在此紧紧相扣，形成一个幽深的垭口。只见细长龙尾梁挺进对面凹型峡谷之中，与兀梁龙头山形成合围之势。嘉陵江在此顺沿山势穿谷而过，形成一个非常弯曲的S型。纵观其蜿蜒曲折山脉，走势酷似华夏图腾——八卦图。石门开凿于龙尾山梁之间，在此又形成一个30度角豁口急转弯。站在龙尾梁巅，只见其东西两侧公路紧贴崖璧，近乎形成两条平行的直线。沿路东行，直达凤州古城第一站 ——龙口镇。

　　双龙盘古，雄峰独特，对峙千载。不禁为大自然鬼斧神工惊艳叫绝！就在踏进石门关的那一刻，让我重新认识了人们征服自然的力量，再次刷新了我认知的天花板。

    后来人们为纪念这座石门，在右边不大空地上，建了一座关公小庙，成为当地百姓、过往商旅祈福天地的所在。为石门奇关披上了神秘、庄重、敬畏的色彩。

    过了石门，龙尾梁东侧，一边是宝成铁路，一边是悬岸下的嘉陵江。夹在中间的公路在此变的狭窄起来，仅两车紧贴会车方能通过。峰险路窄，水流湍急，不由使人心跳加快。此时才真正体会到李白的千古绝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千年感慨。

    这条古道因地势险要，从秦代始就为重兵把守的军事要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听当地胡姓老者讲，这里就是《封神演义》中的“绝龙岭”，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自汉唐以来，就是入蜀的茶马古道。在没开凿之前，人们只能上山梁的羊肠小道通行，马驮肩挑，或是木质独轮进行商贸交换，交通落后。至今山梁上依旧留有残存古道的痕迹。

　　到了清同治12年（1873）。为加强凤县防务，确保凤州城安危，由当时知县郭建本重修石门阁道，并在此摹刻“石门”二字。石门两面有对联一副，上联“石连云栈稳”，下联“门锁凤州安”。其崖摹宏伟厚重，气势磅礴。

　　据史料记，清同治年间，凤州人为修凿栈道甚为艰难。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滔滔不绝的嘉陵江谷地，上为绝壁，下为激流，破崖碎石为火烧水激法：“热石受冷爆裂。遇大石堵路，则所锤碎而通之，遇峭壁悬崖，则在崖壁上凿孔，架横木，上覆木板，钳钉以通之，遇沟险涧，则石栏以通之”。凤州人肩挑手凿，在东梁上硬生生地凿出一道天门来。观山岩石壁，刀劈斧凿，壁立千仞。风化石岩体层，像是大地图书馆，一本本，一层层，一沓沓。又像是一幅水墨画，参差不齐，断崖狰狞，峭壁悲怆的岁月造型，倔强而厚重，承受着岁月过往，以及先辈们的足迹。奇关堪称经典，有风华绝代之美。友人说：“秦岭构造结就是一枚中国结。岩浆岩本构造的差异性，后因风化侵蚀剥离作用形成千层岩。”山岩用肢体语言给世人呈现出岁月模样，非常静美，厚重。

　　真正打开石门是在民国25年，也就是1936年，宝鸡至汉中通车，现代交通工具汽车第一次由此地斩关掠池，畅通而过。为建国后打通四川之路——宝成铁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世人所熟知的杜鹏程《夜走灵关峡》一文，为其添彩映证。如今风驰电掣的火车笛鸣山谷，在石门梁的隧道中穿梭往来，惠及广大民众。

　　到了新中国七十年代，加宽加大的川陕公路穿门而过，从而使这条横穿于秦岭的大栈道成为南北商旅货物通行大动脉。为凤州发展书写着光辉灿烂篇章。

    据凤州志记，每当秋高气爽时，“雾锁青山云遮阳，鸟鸣花香水绕梁。”此时，己是初秋爽，去观石门阁的月光，显得分外明朗。站立关隘之上，和清代田澍山翁一起吟诵他的五绝：“人畏石门险，我爱石门幽。挥弦对明月，弹出万古秋”的千古绝唱。穿越时空，共赏明月，别有一番情致。

　　我犹如古栈道镶嵌的飞檐椽， 带着历史嘱托，趁着秋色明月，追寻先辈足迹，叩问岁月，静卧其中……

　　【作者简介】郭明祥，宝鸡人，现居陈仓。天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诗歌学会会员，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有多篇诗歌、散文、小说在《华夏文明导报》《飞天文艺微刊》《天水文学》《天水日报》《天水晚报》、《秦州文艺》等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