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是花椒

（网络配图）

　　我是陕西人，老家也有花椒，小时候，二爷院中有棵花椒树，和黄土墙一般高，有高大的树冠绿荫，每年到了七八月份，邻居们都去他家採摘花椒。
　　长大后，去外地谋生才知道，全国各地都种花椒 。除过台湾，海南岛不产，虽说四川人麻缘深厚，玩有麻将，吃有麻辣。一日三餐，每顿都离不开麻味，花椒首屈一指还是陕甘一带产最好吃，麻味纯足，味道鲜美。自古以来，不管粗茶淡饭的布衣百姓，还是锦衣玉食的皇亲国戚，麻味一直占据着他们的餐卓。
　　人们提起花椒，首先想到元龙，元龙乡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而且已有几千年的花椒种植历史，这个地处渭河南岸的山村，出产优质花椒而远近闻名，花椒在五味中，麻味道最长最鲜。吃一口当地花椒，浑身麻酥酥的打着激灵，口咽生津。
　　花椒也叫秦椒，不单指的是陕西，从秦史就知道花椒演变史，先秦人从天水，一路沿渭水，扑进了关中巨人的怀抱，绵沿了一路的麻味峰烟，秦人所到之处，麻味一统六国，落地生根，香噬华夏大地。
　　花椒，呈红褐色，为绿豆大小的圆形果实。其味麻辣微涩、芳香浓烈，炒熟后香味更佳，是百姓家最常用的调味品之一。
　　秦椒中的大红袍最好 ，质地醇厚、 颗粒饱满 。近年甘肃的天水扩大规模。建起以花椒为主产业的元龙基地。产量高，每年夏季一到，都有客商驻村去收花椒。
　　去年八月份，元龙访友，送了二斤他家里种的花椒，去腥提味，炒的菜真鲜。厨师行里流行一句话“大厨手艺顶呱呱，全靠花椒首当家。”
　　我问友人，花椒好种吗？他说：“好种，这一带，不管栽啥品种都能活。沿山梯田地种植，要向阳平缓的坡地 ，阴山不宜裁植，过冬会冻死的。花椒属干旱植物，要日照时间长，肥足。不需要过多水份。才能产出质量上好的花椒。每家每户都种，但不多 ，山地无法量产。每家一年能收百十斤，坡地多的人家，一年收入十几万，买汽车、盖小二楼、娶媳妇。比过去的日子好多了 ，外出打工的人也少了。”
　　大红袍花椒，无刺花椒，九叶青花椒等。都栽植元龙大地。放眼望去，起伏的梁峁沟壑，徜徉于花椒林海。天水一带属半干旱山区，年降水不多，虽是山多川少，沟壑纵横的地理环境，和水土气候最适合花椒生长。你看满山遍野的山坡上，平地上，到处都有花椒的身影，我的视野立即被这些色彩斑斓的花椒铺满，暑天闷热空气泥土中夹杂阵阵花椒香味，清香扑鼻。一路走来，习风剪剪，山间杨槐吐青的浓荫，还是挡不住的椒树跳入眼帘，公路两边的山峦上一丛，又一丛花椒树。长满了沟壑、川道、绵延椒林，错落有致。向前顺着蜿蜒山路，万亩椒林基地长满了沟沟岔岔，峁峁梁上，椒子有微微泛着褐红，麻麻香气，翠绿怡人。给这青山涂抹了最富生机的色调，茐绿中透着微红。像是邻家待嫁的姑娘，羞红的脸，骄艳迷人。
　　甘肃的花椒比陕西质量好，陕西平原虽然产量高。但比起色泽和味道 ，还是甘肃的好。不论色泽，味道都比陕西，四川味道纯真。一颗黑子粒能顶其陕西花椒的两倍大。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春季里，花椒芽还可以拌凉菜吃。虽不开花但结子，我随友人去他家田里也去摘了一次花椒，一路上，他嘻笑着说：“人老三件宝，爱钱，怕死，瞌睡少。花椒像小人，皮红、心黑、叶子麻。”听后哈哈一笑，比喻的真形像！
　　我随着友人，七点多进了椒园。
　　八月天，东方鱼肚白，旭日初升，草含露珠，山间小路上，满山满洼都是採椒人。大人小孩，全民皆兵。
　　早上晨雾未散就开始採摘，去时每人带二袋方便面，一壶水和馍馍。为了节省时间，一般中午在椒园稍作休息不回家。椒树只有半月採摘期。椒农们争分夺秒，与日月赛跑。
　　
　　进入椒园，男女老少一起上，开始摘椒。只听见“叭、叭、叭、整个椒园沙沙声响起。他们用手一芽一瓣去摘，像採茶一样，只不过茶树不扎手。大手小手，灵巧上下飞舞，像蜂儿菜蜜一样。一不小心，尖尖花椒刺扎疼了我的手，而且还是麻麻疼。他家八岁儿子放署假也去採摘，一声尖叫：“妈啊，椒水蘸到眼里了，烧乎乎疼，疼地睁不开眼。友人忙取来水壶一冲冼儿子眼晴，红红眼珠一下轻松了许多。
　　天空的火球般的毒太阳，炙热的风暴烧烤椒园，远处树上知了，拼命撕扯高喊着狂热，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晒黑了友人的脸庞，咸咸的汗水换来了晒红了花椒。友人被椒刺扎的红的双手像是结满了红红花椒。
　　好在友人给我准备了一顶遮阳的草帽，竹框盛放着采摘的椒叶。和太阳赛跑，一直摘到下午七八点，满载而归。友人的小孩为了挣一元钱的奖励，也是拼了小命的採摘。小孩给我诉苦着说：“若摘不下花椒，连一毛都没有。”我笑着说，“辛苦劳动应该奖励吗！一家人将摘好的叶子，装袋后先要放到树荫处，带回家捂闷一个晚上，等待次日凉晒。
　　吃晚饭时，我问友人：“花椒树打药吗？”他笑着说：“打呀！虽然比不上出身名门的名贵花木，有时也骄情的恨。也会生有病虫害。春季、秋季、是打药防冶病虫害关键期。春季花期时防治蚜虫病，到了夏末秋初防治红蜘蛛病。有时养护不好。花椒树也死亡的，主要是叶锈病、根腐病引起。在立秋后，天牛虫病出现，幼虫蛀食枝干，严重时造成整株死亡。像人生病一样，要早发现早根治。”
　　我戏谑说“不会有农药物残留物吗？友人说，“不会的，春夏打完药，雨水冲冼干净，在空气中挥发，在说了秋季采收花椒时，不在打药，将虫梢彻底剪除烧毁就行。你放心吃，毒不死你，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我和友人纳凉坐大门外，望着远处的旷野阡陌，幽默风趣的接着说，“我多像屎爬牛，整天扒在花椒树，麻的我二五不裹。看我的情人多吧！满山遍野都给我说着肉麻麻的情话，一年四季都得好好伺候着，伺弄着她，那儿也去不了，她就像是我的命根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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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日清晨，帮忙友人在自家宽廠的院子里凉晒。他告诉我：“花椒质量的好坏，关键是凉晒。花椒是看晒干后的颜色定成色等级的。首先将摘好的叶子要统一凉晒。最好是在彩条布上摊的薄薄的，在中午时分的烈日暴晒下，一次性晒出来的成色最好，能买个好价钱。若摊晒薄厚不均，或是因暴雨收起。分二次晒的成色就不好。买不上好价钱。除过人工、肥料、算下来又是一季瞎忙乎。”看来友人真要掌握好凉晒的火候。
　　八月份，万里无云，炎阳似火，是晒椒的最佳时节。就怕暴雨来临。成色好的价格，和成色差价格要相差二十元哩。
　　放眼望去，家家门前，房顶，原来碾麦场都成了晒椒场，花椒红红，像褐红色的地毯，覆盖在山川田园。整个村压，像裹了一层锦衣玉袍的盛妆晚宴。好在今日风调雨顺。
　　花椒虽不是蔬菜，是烹调中常用的麻味调味品。四川麻辣走天下，它和辣椒是天然绝配，独霸天下第一美味。它不但刺激味蕾，增进食欲，花椒还有中药作用，有温中行气、逐寒、胃腹冷痛、上吐下泻、血吸虫、祛风除湿、刺激等作用，洗头、泡脚、治痔疮、又作表皮麻醉剂。
　　夏末秋初季节，那景色确实美极了，畦畦椒田，绿树红果，似一块块嵌花地毯，又像一幅幅优美画图。家家户户的房顶上、屋檐下，红艳艳一片，宛如彩霞簇簇，又如枫叶撒落，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像一块块火红的地毯，把农家小院装饰得热烈、雅致、极富生气，让你真正理解和体会到什么叫麻辣辣的红日子。
　　有幸能到友人家做客二日，品偿热情似火的麻辣菜和浆水面，那种田园情调，有着世外桃源般劳作享受，让我咀嚼麻辣，体会苦味，麻醉出一纸香艳，细细品读，绵绵百味人生。
　　这里户户种植花椒，远销全国各地，给他们带来一笔笔可观的收入。随着市场的扩大，政府的增加投入，相信元龙的花椒的种植面积会越来越大，产业将会越做越强，人民的生活一定会越过越红火！
　　
　　本文作者：郭明祥，系天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