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喜/爸爸的养牛情结
“别亏待了老牛,最起码让吃饱呢么。”这是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家牛棚搭建在后院,稍有空闲,爸爸就在后院忙碌。冬日里的太阳,慢慢悠悠地升起,和后院那颗老榆树一样高时,爸爸就从牛棚牵出老牛拴在杏树根上。...
1998年12月下旬,我家买了一头小黄牛,从此,家里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羊牛之路。
买牛那天已进入寒冬,我和堂哥坐三轮车到县城,然后径直往西大桥走去。
当时尽管全县饲养牛羊家畜的人很多,但还没有一个正规的牲畜交易市场,买卖人就在葫芦河桥底下靠东边的一处角落交易,那可真是破烂不堪,到处堆积着垃圾粪便,河水也因污染而变黄,环境异常恶劣。
快到年底了,卖猪崽的很少,而牛羊却是一群一群的。我们转着看了一会,发现共有不少刚备出栏的小牛,经过一番挑选,最终买了一头大约四五个月的小黄牛。
我们将小牛拉回东山根,那里有许多等着拉人的三轮车,把牛拴在路边的一棵槐树上,在一家饭馆吃了个便饭。
饭毕,听从养殖户的建议又买了清油和油渣,然后,和牛一同坐着三轮车启程。
回来的路上,我们对养牛的道路充满信心,觉得洒满阳光,繁花似锦。1999年5月上旬,一天,我从单位回来便牵上牛去放。出门时,看到西边的天空中有一片黑云,却也未在意。
我拉着牛到村子下边临小河一个叫烂湾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长势良好的野生苜蓿。牛吃了不到半小时,突然刮起狂风、电闪雷鸣,接着豆大的雨点便泻了下来,我拉着牛急忙往回赶。
因牛吃了带雨露的苜蓿,到家不多时,它的肚子就膨胀起来,圆滚滚的。
雷雨一过,我把牛拉到门前的碾麦场转圈,可牛肚未见陷下去反而涨得更厉害,后来父母及两个侄子也来了,所有人轮换着撅牛肚,但依然一点效果都没有,一会儿四肢伸直,几次睁大眼睛卧倒不起。
当时以为真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顾不了许多,举起鞭子把牛打起来,接着撅。我和二侄子见状开始流泪,父亲和大侄子倒显得倒镇静,拿扫把不断滚打。危急时刻,母亲提议拿清油灌。
母亲的办法果然凑效,灌下去没多久,牛绷紧的肚皮开始慢慢松懈。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我们家的牛从鬼门关逃了回来……而我们,也深感于危难中救捡回一条命的不易以及养殖的艰辛。
自从牛到我家后,全家人精心饲养。
听人说苜蓿根营养特别丰富,牛食后能防止掉膘,恰好队里土地调整时给女儿补划了一亩苜蓿地,我和父亲正计划改栽花椒树呢。
为了让牛每天能吃到新鲜的苜蓿根,我们每天只挖一小块,一月后,牛的毛色有了光泽,鼻孔上经常渗有汗珠:那都是发育良好的表现。次年八月初,我家的牛已一岁零三个月,早晚不停叫唤,听人说,是牛长大了,想要小牛了。我们喜出望外,拉它出了几次趟远门,最后一次回来时,我们牵的已不是一头牛了。
听说牛怀犊要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分娩,我们计算着时间,眼看离分娩的日子越来越近,便在牛圈的一侧立起一张床板,轮流夜守:父亲照看一个晚上,我和侄子交替照看一个晚上。
终于,一天我和侄子睡到半夜,听见牛不时用蹄子踢地面,我们赶紧拉亮点灯,发现牛难受得乱转,一会儿卧倒,一会儿站起来。
我急忙去上房叫醒父亲。
经过一翻挣扎,一头黑红色的健壮小牛犊出现在我们面前。父亲忙用白天已准备好的麦草擦小牛身体。
养牛不到一年就产下小牛,对于养殖户,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了。
小牛出生后,草量需求暴增,我和父亲更加忙碌,而家里的牛还没有调教到可以耕种的地步,种小麦还得靠人力,想起上次牛肚涨的情形,我们依然心有余悸,于是,决定将牛卖掉。
经邻村人介绍,两个从莲花城来的牛贩子将大牛和小牛一并牵走了。那天,黄牛在我家呆了二年零三个月,小牛也四个月大了。
收钱后,我和妻子帮着牛贩子拉了一段路,也许牛真的想走了,出了家门,头也未回,疾步如飞……
为了回报父母养牛的艰辛,我用卖牛钱给家里买了一台21英寸的长虹牌彩电——至今,家里看的还是那台电视。时隔多年,每次打开电视,会经常想起曾经养牛时的历经,然后,更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
作者简介
何国宗,笔名何兴,1967年生,甘肃秦安叶堡镇人,基层政府工作。多年来从事新闻文学作品的采访写作,为天水市作协会员。
“别亏待了老牛,最起码让吃饱呢么。”这是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家牛棚搭建在后院,稍有空闲,爸爸就在后院忙碌。冬日里的太阳,慢慢悠悠地升起,和后院那颗老榆树一样高时,爸爸就从牛棚牵出老牛拴在杏树根上。...
生在这个庄,长在这个庄。于是,就成了家乡的一员。上天让我降生在这个狭小又闭塞的庄子,既让我感激,又让我满怀忧郁。懵懂时,最多的是喜爱。喜爱村里的人和事,喜爱前山后湾丰茂的庄稼。每一条沟谷深处都有清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