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云|身为脑瘫孩子,我选择与命握手言和
打开邮箱,看到自己曾写下的一句话:“老天给你各种不完美,你可以皱眉,可以哭泣,但是,最后你会发现,最好的方式是笑着面对它。”
写这句话的时候,倒没有太多感触,如今觉得,还挺有道理。
身为一个脑瘫孩子,面对的困难要比别人多的多。
虽然性格很开朗,但还是常常会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同?偶尔还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丑陋的女孩。
我的自卑往往不显山不露水,别人未必看得出来,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浓烈。
近些年,我看开了,与命运握手言和了,很少唉声叹气。因为我发现,扩大自己的不幸,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而痛苦不会解决生活的烦恼。
还记得11岁那年,我去北京看病的情形。
医院里每一个孩子都是不同的,有的甚至还不会走路,相较之下,我算是比较轻的,虽然走得不好看,好歹生活能自理。
如今想起那些孩子,才发现,上天对我也挺好。
记得入院第一天,我正吃面包,听到后面有人发出吃惊的声音,说:“她居然自己能吃饭!”我回过头,看到一个三十多的妇人,用羡慕的神情看着我,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每天要去好多地方训练。
所谓训练,无非就是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爬、站等,但对我是很难的。我像一个婴儿,每一个举动都要学习,而我和婴儿又是不同的,因为我需要学习一辈子。
医生特别有耐心,每天想方设法帮我们做康复训练,还要不停地安慰我们,看到我们出汗的时候会心疼地说道:“歇息一下。”
每天,尽管我都会因为训练的痛苦而哭泣,但我是幸运的,因为我不必拉筋。有的孩子要进行拉筋训练,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有人要把他们撕碎一样,医生一边安慰他们“坚持一下”,一边接着训练。
医院像是地狱,每时每刻都盼望着重生,我多希望自己立刻能像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
我努力着,哪怕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希望,也是好的。
当然,最难过的是我妈妈。
那时,我们家是借钱给我看病的,所以我们娘俩过得很节约,为了能省下点钱,常买蘸酱菜吃。现在想起和妈妈那段时间的生活,都觉得心酸,好在每逢周末回到燕郊,大舅和舅妈会给我们做好吃的。
一个月后,我们回了家。
在家,每天也要走八九个小时,走到脚肿,疼痛难忍,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
可喜的是,有一天走在路上,竟然没人回头看,我和妈妈高兴地几乎都要跳起来了。那一刻,我坚信,任何事只要努力了,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多年后,我爸妈觉得医疗水平很先进了,为了寻找治我病的好办法,我们再次踏入那家医院。
在等着挂号的时候,看到训练室外有两个中年妇女,推着空轮椅向训练室走来,想必是在等孩子训练出来吧,她们边走边说:“没办法,摊上这样的孩子,只能好好照顾。”
听到那一句,我眼中的泪水就掉了下来:多年前,我的母亲也是这样,在这里叹息过。无论是他们还是我妈妈,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无论上天给予了她们什么样的孩子,依然无比疼爱着。
我走过去,安慰那两位母亲:“不要怕,我曾经那么严重,不是也好多了吗?我可以,你们的孩子也可以。”
想起第一次来医院的经历,我真的不想让我妈妈再在医院过那样的日子了,所以还没见到医生时我就想好: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绝对不住院!
看到医生,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住院。”医生好像看出了我的企图,说:“放心,你要住院,也没有床位呢。”
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无比的好,对着老爸老妈说:“王府井,走起。”
未来的道路,无论如何,我都会笑着去面对,因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作者简介
一窗云,九零后脑瘫患者,喜欢阅读,喜欢写文,爱好在文章中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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