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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祥|门前有棵皂角树

郭明祥 郭明祥 . 发布于 2021-01-21 13:42:53 3425 浏览

  我家门前有棵粗壮的皂角树,不知何人栽下,已是足有百年,不畏环境恶劣,不管土地肥沃是否,一旦扎根,就一如既往,顽强生长。犹如故乡生生不息勤劳善良的子民。  
  村子里几辈人在它面前都是匆匆过客而已,朝代更迭,春来秋往,都灰飞烟灭在历史长河中,只有门前皂角树依然坚挺,见证了村庄物是人非的岁月变迁。

  
  古树掩映着的平原田野,放眼望去,天地一色,苍翠入眼。映衬着整个村子,黄土墙青瓦房,错落有致,古朴淡雅.、葱茏劲秀的皂角树,昂首云天,巍峨挺拔,树冠如伞,枝柯交错,如梦如幻的色彩,俨然一幅水彩画。
  
  斑驳粗糙的树皮,满身凹凸不平,一节一节螺旋钮?纹,那都是岁月痛出的容颜,他带刺笔尖把村庄喜怒哀乐故事记载,满身的节疤是沧海桑田的记忆中扭曲了的神符。黑黑一层螺旋扭纹似的年轮,在斗转星移中诉说岁月的沧凉。
  
  一树乌鸦不知那年栖身枝杈,以树作巢,用带刺枝杆垒起一座豪华的空中楼阁,孕育了一树的鲜活的生命,在苦乐年华里与你共度时光。春来时鹅黄嫩叶把紫燕呼唤。夏日里浓荫如云,宽阔的树冠,粗壮的身躯,浓浓荫凉的影子遮掩了酷暑炎阳。秋在你头上总是挂满了串串风铃似皂角铃铛。你的头顶总是把岁月之声飘荡。
  
  暮秋时份,落叶枯枝,把思念伸向悲凉的穹苍,孤独的鸟巢,己空了久长,曾经辛勤的鸟儿,不知飞向了何方,老树和空巢,在清咧寒风中泣殇,空空鸟巢装满了数不尽的惆怅和思亲的凄凉,百年的孤独皂角树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为永别的亲人哀伤,站在树下,向天高吼一声秦腔《老娘不必泪纷纷》……有时痛极也有泪儿流淌,粘乎乎的黄黄的眼泪,印在皱裂铠甲之上。
  
  一次炸雷,不知那年把你的虬曲枝干劈裂,后来从干枯树洞中爬出一条蛇,椐说是你的灵魂现身。裸露的伤口缝合了半个世纪后,从那以后,村里善男信女们把你敬若神灵,每逢那家过红白喜事,都给你虔诚披红插花,点烛燃香。古树在苍劲中有多几份庄里威严,时光悠悠里而你总是披碧绿而神秘的面纱。
  
  树繁叶茂树冠下,母亲在树下纳凉话家常,孤寂时又把思儿信息,通过你撑天枝蔓的天线,传播到海角天涯,延伸到满天星斗的苍穹,黑灰色的树皮是皱裂的岁月之衣,长满了思念的皱纹里开出一朵思亲的泪花,如今你在这里伸展着悲怆的历史造型。那不是远去的母亲背影吗!
  
  从不炫耀自身的粗壮、高大,而将自己凝敛厚重品格、朴实无华的脚印,生命顽强的风韵呈现给世人,只有在瑟瑟的秋风中你才高歌一曲,在这里大声的说:“这个世界我来过”,从不夸耀自己的冠韵绿荫,而是默默地支撑起绿荫华盖,让我无忧前行。
  
  拥抱着百年的古树,真实而又亲切的气息中闻到母亲的奶香,那茂盛的风采凭添岁月愁怅,在仰望中读懂它曾经的忧伤,在风中倾听沧桑悠远的回声,有母亲不屈灵魂,是给予我精神寄托的化身。
  
  门前这颗皂角树,不管过去多少岁月脚印,厚重背影却深深刻在了故乡的大地,唯独少了母亲瘦弱的背影,一阵清风吹来,吹动茂密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这正是母亲再一次叮嘱的声音。背影里总是装满了离别泪水,但这个世上总有一个背影却让你泪流不尽,可惜,风把母亲的背影吹走。何处觅寻,至今无法释怀。
  
  每次走出家门,总想起母亲在树下送别的背影,总是在埋怨和唠叨声中为我送行,如今我站树下,继续聆听。 母亲你说吧,我听着……
  
  那年父亲去世后,回乡奔丧,头七刚过完,我要回天水,想给母亲道别,却不敢给母亲说我要走,怕母亲伤心难过,我很纠结,来来回回在院中踱步。本想不让母亲为我送行。半生以来,生活两地,常常是来时老家,去时小家,聚少离多,人世至痛,生离死别,来时高兴,去时伤心,所以我怕了离别。无奈的我硬着头皮,就在房间给母亲说了一声:“娘,我要走了,你就别送我了”。我走到门前皂角树下,刚要转身发车点火时,看见母亲拄根拐杖,蹒跚的脚步慢慢的走出院子,来到车前, 她每次都是老调重弹:“和你媳妇把关系搞好,不要打捶骂仗,我离的远,帮了你什么忙,千万要把小孩照顾好,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着来”。那是世上最语重心长的一句话,也是我今生最后一次听,成了我生命中的绝版。我就娘啊,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句话,我知道,她的心里不想让我走,但有无可奈何,不就是想多挽留我一会吗?我怕我坚持不住离别的心酸,就给母亲下了一道最后的逐客令说:“娘,你要是在站着不走,我也就不走了”。母亲缓缓转身一瞬间,老泪纵横,我也哭了。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那天不留下再陪陪我可怜的老娘,这事已烂在我心中,已是无可救药的遗憾。无奈的母亲啊,人老也没脾气了,多半是无奈和顺存。常言到:“有夫从夫,无夫从子”,可怜的娘啊,父亲走了,你的靠山也倒了。转身的娘啊,守在车前不走的娘啊,她是不想让我走,是在寻找心灵的依靠。孤独的娘啊,我咋就没有理解到你心意。你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一明一暗中,在矛盾心中装满了老泪纵横。
  
  不曾远去的岁月,村庄、老屋、皂角树,母亲在树下给了我一个绝望的背影。也是最后一个背影,半年后母亲也去世,我知道她带着无尽的思念去天堂寻找父亲去了。她知道,这世上我们几个谁也靠不住。唯独能靠住的,就是她数落了一辈子的父亲。
  
  昔日里,秋风瑟瑟中母亲曾站在树下,把儿深情遥望,现在成儿思亲的哭树,你曾站那里送儿一出乡关三十载的离殇,如今儿站树下,体会母亲盼儿的忧伤,过年了,今天儿来把你守望,等待久别母亲回乡。门前皂角树,承载母亲多少回盼子回乡的梦想,在雨雪风霜侵蚀中,诉说四季悲欢离伤,风中摇曳的枝枒,那是母亲满头青丝变成的白发。
  
  皂角树,你总是在平凡中悲壮,在斗转星移中,守护我栖身的家园,恶做剧里我曾无情的撕扯过你的枝蔓,你却无怨无悔,把一身的浓荫献给了故乡大地,如今成为我难以忘怀记忆。
  
  我想留住乡愁,用拙笔烙印铅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是东晋陶渊明《归园 》诗,皂角树掩映的村庄更现得汘淡与宁静。我土生土长在“皇宫大院”,回到久别的故乡,在黄土墙围砌巢穴里跟亲人团聚,既能享受久违的亲情,又能舒缓一下钢筋水泥从林里的压抑,皂角树啊,我问你,如今我魂归何处?
  
  母亲走了,家中那座老屋,像村里站着最后一座房子,荒凉得像世界的最后一个家,一座老屋,一个故事。幽深土墙小巷。杂草丛生庭院,厅堂落满灰尘,濛羞了岁月的苦难。村囗那眼未曾干枯清泉,流淌着伤心血液,张着汨汨泪眼,遥望远去母亲,再四季轮回中,谁人来一眼回眸,旧池故林,陈年往事,倾听残垣断壁的喜怒哀乐,村落在消失,何处觅乡愁。
  
  梦中村落是在青青的田野旁,黄土墙上摇曳茂盛的狗尾草,缠绕着美丽的花儿,屋旁,鸡鸣犬吠,伴清澈的溪水流过,渴了可以直接掬一捧来喝,田野里,紫燕呢喃,黑牛耕田。秋雨春风花满树,少小欢声追蝶路。乡关万里载乡愁,还有皂角树映衬下老屋和母亲屋内闪亮的灯火。
  
  我记住皂角树,留住这美丽的乡愁。把这些遗漏的乡愁在岁月中捡拾。暖人,暖情,暖岁月,暖了茫茫天涯那颗游子的心。
  
  怀念我的童年,怀念我的故乡。我赋小诗一首《 乡归》三秦故里岂能忘,村里村外不见娘,门前有槐庄遮住,笑问儿童谁家郎,乡路相似迷家道,不知那条通梓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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