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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祥/血色蝴蝶(二)

郭明祥 郭明祥 . 发布于 2023-11-13 17:30:47 101 浏览

血色蝴蝶

那些年,胡夏 - 燃点

题记:人生最大的痛处在于再也回不到过去,人间有多少芳华,就有多少遗憾,一个人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就会发现,青春真的是一个人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

冬至后的第二天,父亲对丑娃说:“今天咱回家,家里要来亲戚”爷俩骑着破自行车不顾一路风冷,跨了一段路后,浑身热乎乎,头冒热汗,丑娃家独院,砖筑门楼,大门在一排土坯砌起的围墙中间,门楼上瓦片的缝隙中长满松踏踏,狗尾草,瓦片上、墙壁上长满黑色的青苔。木门楣上刻着"耕读第”三个字,厚厚门框上己风化掉了的春联,一半脱落,风中摇曳,门开对扇,门板上钉满像鸡蛋大小的铆钉,锈迹生花中诉说着岁月有痕的沧桑。在门口丑娃闻到炊烟里裹着母亲菜香味,还有母亲在厨房当、当、当的切菜声。一股醋香味,直撞丑娃的味蕾,好长时间没吃到母亲做的醋辣辣的臊子面了。好香,满院散发臊子面香味。在丑娃在也熟悉不过大门里放着两辆自行车,那年月院子里能摆放自行车也是尊贵的身份,一辆飞鸽牌自行车相当于现在一辆宝马。进了堂屋一看高师傅坐在炕上抽烟,还有和丑娃一起跟父亲学艺的小师妹高小丽。丑娃一惊说到:“高叔,小丽,你们俩什么时候到的,怪到来小丽给我爸请假说她今天有事”,高师傅只是嘿嘿的笑,坐在炕边上小丽笑说:“丑哥,不欢迎是吗,”丑娃笑道:“你俩请不到贵客,当然欢迎。”高叔笑了一声又接说:“我家小丽可能以后会常来的,高师说着,小丽脸一下就红脖根说:“丑哥,你不会讨厌我吧”这时麻利母亲己经准备好了饭菜上桌,吃完饭后,高师傅还有事和小丽先去上班了,今天虽说在饭桌上没说啥事,但丑娃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平日不常来家,今天有些奇巧。他己经有两三份预知。

小丽是高师傅女儿,刚来店那会,活脱脱捡才禾的妞,不到半年,却双目清澈而流慧,说起话来柔声细气;她身材苗条,皮肤不算白皙,是淡黄的小麦色,却好看,她的眉宇间含有一股英气,日不晒雨不淋,又剪了一款日本童花发型,出脱的越发端庄秀丽,常常惹的街上俊男帅哥来店里消费,有事没事找小丽洗发吹头做造型,柳河湾镇上的一朵鲜花,街坊邻居都夸小丽和丑娃是天生的一对。那年月适合一个女孩子的手艺不是学裁剪,就是学美发,小丽爱臭美,就跟丑娃父亲学美,人勤快把店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条有理,每次都逼着丑娃早早脱下带有汉味衣裳,去院子的自来水池里清洗衣裳,小丽进店就对有儒雅之气丑娃有好感,学习也一年多,手艺也有二唰子,洗吹剪,样样都能拿的起放的下,干活也干脆麻利,粗中有细,梦想有一天和丑哥成双成对的开一个夫妻理发店,夫唱妇随,天天有在一起,小丽格外殷勤,帮丑娃天天打饭。每次去院子的自来水池里清洗衣裳,她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爱好,爱闻丑娃哥身上特有男人的汉味,她特别迷醉,没人时拉出来嗅嗅,嗅够了再拿去清洗,包括鞋袜也是那么香。那个味道在她嗅觉系统中芳香四溢。小丽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一会儿看不见丑娃,就满院,满村庄的喊着找寻。日子像柳河湾水,爱丑娃心在小丽心中深深扎下了根,就等丑娃哥的一声呼唤,她就会给丑娃哥春花柳绿,春花秋果,单相思一头热。丑娃进店时起,就把小丽当亲妹妹看,在他心中那片湖面未起任何涟漪,因为他心里只有王芳。

送走客人后,父亲给丑娃说:“今天回家是让你和高师傅的侄女相亲,咱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姑娘多的是,原谅爸事先没过说,你愿意更好,不愿意也得愿意。”丑娃本来性子倔强,满脸不悦的说:“爸,娘你们知道的,我对王芳我不死心,别人从没考虑过,小丽我只把她当妹子。这门亲死也不愿意,”丑娃父亲气喷的说“在说一遍”平日温顺的丑娃像一头发疯的牛顶撞着父亲大声吼道:“谁愿意,谁娶她”父亲一听气炸肝胆,一年多来,王院长家羞辱之火像火山一样暴发,愤怒之下操起顶门棒说道“我和高师傅己经说好了,这个人,爸丢不起。你要活活气死我和母亲吗?我还在人面前怎么抬头说话,叫我日后怎样面对你高叔。”丑娃面对父母好心的苦苦相逼,痛苦低下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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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个掏心底的话,行不行”

“爸,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愿意小丽。”

“你在说一遍。”一个遍字还末出口,丑娃爸一顿飞舞的棍棒像雨点般落在丑娃坚硬的身上,他宁让身体受伤,也不让自己灵魂受伤,他的心在王芳的身上,王芳是他这辈子的全部,是他精神世界的家园。他在父亲的劈哩叭啦棍棒下一声不啃。“打吧,打死我,算是我解脱了!”

他像小时候一样,就今天这样,父母体罚挨打时,既不跑,也不喊,宁死不屈。父亲后来给他一绰号,刘胡兰,母亲开玩笑说:“你要是早生三十年,是好共产员”父亲看着丑娃没有一点屈服样子,越发生气,又是一顿暴打,丑娃趴在堂屋冰冷的地面,天下没有不疼儿子的母亲,一把夺过手里木棒,你要打打死我娘俩,娃不同意就算了吗!你还真往死里打,母亲呜呜大哭起来。父亲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大喊:“我上辈亏了先人了”。丑娃在母亲的呵护下逃回一条命。那天要不是母亲,真的会让父亲打死,全家一起一个立场,丑娃哥平时还可以,常常和丑娃在一条战线,今天也怎么当了叛徒,没有一个同情丑娃的。丑娃心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可怜丑娃,你没有错,错的是世俗眼光,错的是城乡二元结构户籍政策,谁让你是个临时工的农民身份。但他要用行动和偏见的世俗作对,物质匮乏的时代他要树起精神的旗帜,在心里永远不倒,这种力量来自那里,来自王芳那么执着的爱,他想起一首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这是爱的信念更加坚固,王芳是他爱的力量的源泉,世人有一句话,捆绑不成夫妻。难道父亲不懂。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还不是为他好!

王院长自从上次攀亲风波后,给丑娃来了个釜底抽薪,把王芳遣送去了陇南的舅舅家里,他也怕管住人,但管不住王芳心。

分开半年来,他俩常常书信来往。以解相思之苦,互赠誓言,非我不娶,非你不嫁。

棍棒之下满身疼痛丑娃躺在隔壁套房,绝望眼里透着无奈的光芒,两颗晶莹泪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一滴,二滴,眼里滴泪,心里滴血。身体上受伤好养,心里看不见创伤何日才能逾合。

一夜无眠,仰望天空浩月,他准备离家出走了,找到王芳和她一去私奔,那是远在天涯海角,让他们永远别找见。

不到五点,天刚蒙蒙亮,冲着月黑风高去西宝北线的公路边,他要离家出走了,去陇南找王芳去。公路边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孤单的丑娃,他又一次行进在爱的路上。

这里是全村子外出的人们,都在这里迎来送往。丑娃最怕碰上同村子的人,乡下小村很少有人六点等车。他要向西行,不时张往着东边的来的班车,他在等待一趟生命中最后一趟救命的班车,一直仰望,晨曦中,一辆红色的大轿车载着冬日的暖阳,仿佛看见王芳从晨曦中走来,痛苦的思念,丑娃经常性的出现幻觉。丑娃轻轻挥了挥手,嘎的刹车声,轿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提起手里包,蹭、蹭、蹭登上这趟承载着希望和爱的班车,这里没有人相送,却这里却只有泪水模糊了远去的村庄。

丑娃买了一张去凤凰城的票,找了一个后排空座位,安静了一下情绪。这时天己大亮,公路两边干枯枝权,悲伤的伸展向蓝灰色的天空,远处北雍山,平原田野,村庄,河流,飞快向他的身后移去,熟悉的鸡鸣狗吠飘向苍凉的天空。

丑娃没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有些紧张浑身有些发抖,是天气冷的缘故吧,看着一车乘客,虽说有的脸无表情,但幸福自信洋溢在脸上。一对情侣手挽着手又说又笑,女的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恋人的怀中。看着他们搭载这趟幸福的班车,驶向幸福的彼岸,丑娃心想也沾沾人家福气,丑娃透着班车窗户玻璃,一张稚嫩憔悴的脸,孤单到只剩下自己的影子。只剩浑身受伤酸痛一路陪伴。一整夜没睡丑娃迷迷糊糊进梦乡。梦见,山清水秀一座小镇,王芳手搭花伞在绿柳垂垂,迎风拂面江南古镇桥上,笑盈盈在迎接着他,丑娃飞一般跑了过去刚要抱住王芳,嘎一个急刹车,丑娃的头碰在前车座坚硬车钢管做后背上,猛一清醒时,窗不时传出车的喇叭声,从柳河湾到凤凰市大约二个多小时车程,车已到站。人们鱼贯而下,出了站,一个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丑娃下车,看着这陌生城市,小时候常常听大们说谁谁谁,某某某都在这里上班,住在这高楼哩,大人小孩全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心想我要是住在这里多好,就没有棒打鸳鸯散的悲催,天天就可以和王芳再一起。

这里没有黄土墙,没麦垛,没有鸡鸣鸭叫,和无垠的田野。即就是有,也是己经死了的,它们已经煮熟烧鸡烧鸭。没有空旷的场院。

这时,丑娃猛一想起一件事,村子有一堂哥,在打麦场学着骑自行车,骑自行车最大的特点是靠着惯性上下车,他不会滑行,也不会左脚登住踏板,右脚一滑,让车跑起来,顺着车惯性在骑上去的特点,他把自行车经常靠着麦草垛,他人骑上去之后,别人推一把,才会骑一段路,让人又可气又可笑,更难为的是,他下车方法法同样要找个麦垛靠住才能从车子上下来,庄里笑着说:“你要是骑到凤凰城中没有个麦草垛子怎么下”这话说的倒也实在。

丑娃放眼一看,车流、商店林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堂哥骑到这里准是下不了车,那有麦垛让堂哥当依靠。为学骑自行摔了一次又一次,从那再也没敢骑过,经常是“11号专车”从娘胎带来的专车,虽说原始,但来去自由,随叫随停,想快小跑,想慢正常步行,快慢自己掌握。有跨马的心,没有跨马的命,一直到现在。

丑娃看着繁花刚刚开放的凤凰城市比柳河湾热闹很多。一股香喷喷油烟直奔他的味蕾,条件反射性的谗谗咽了一下口水,肚子咕噜咕噜叫,他在路边摊位上买了一份豆浆和油条,吃了起,甜甜豆浆味。不由想起巍巍写的一篇《谁是最可爱人》“当你上喝上第一杯豆浆…………,你是否感觉最幸福的人。”他的心里只有王芳最可爱的,见到王芳才是最幸福的人。他从兜里掏出五角零买了两根油条,一口气全部吃完,第一次也算是开了一次洋荤,从没吃过油条。打一饱嗝儿,问摊主老板:“师博,火车站怎么走”,摊主老板也是庄农户人,个子不高微胖,方脸平头质朴的说:“第一次出远门啊”丑娃呵呵笑了笑,接着说到:“向前走十字,向右一拐直直走,凤凰火车站就到了。丑娃一声谢谢大步流星,过人行道,等红绿灯,一切是那么陌生和好奇。心想比乡下路难走多了,乡下放开胆子走,跑上都行,那里还让你走走停停,不好,最尴尬的事情出现了,他想尿尿,刚才一口气连喝两碗豆浆,水火不留情,一路上尽是商店连着商店,单位连着单位,陌生人又不让你进去方便。咋办?心想车站总该有侧所,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十分左右一座宏伟建筑,南来北往比柳河湾赶集还热闹,南腔北调,先找个侧所,解决燃眉之急,好大火车站,宝塔造型,好大一块钟悬在塔顶,下面是“凤凰火车站”五个金闪闪的大字。

宽敞走廊十几个粗壮的大理石柱,从东往西售票,餐馆,寄存处,出站口,全是水磨石地面,丑娃到售票大厅购买了去南川的车票,那年月,交通不是多么发达,丑娃只能买下午三点钟车票,看了看车站屋顶大钟才是上午十点多钟,他进入候车室只有等待时间,二楼向西去候处,向东,向南是在一楼候车,候车室有买杂志,电子表,烟酒之类小商品,丑娃百无聊的看着这车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躺或卧,人声吵杂,南腔北调,有说方言的,也有讲普通话的,有的妻子怀抱婴儿,丈夫拎着大包小裹的,一个个怀揣梦想,奔向生命目的地。一路狂奔。丑娃焦虑不安中等着,想着王芳还在那等她来到。不知不觉中丑娃一夜没睡进入了梦乡中。忽然车站广插里传来柔声柔气的声音:“各位旅客,某某次开往南川方向列车,开始剪票,请各位旅客剪票后,到某一站台等候上车”,丑娃揉了揉惺忪眼神,又听了一遍,包一拎,马上挤到拥拥挤挤的排队剪票。

伫立长长站台的,人们焦急眼神,眼巴巴地瞅着列车驶来方向,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生活,从故乡到异乡不停奔波,从年少到年老,从生命的这头奔向生命的那一头,百年修来同船度,短暂相聚到站后各奔东西,过客,眼前这些素未谋面,熙熙攘攘的人,将来都是丑娃生命真真的过客。天下之大,唯有王芳不是就好。

一声汽笛长鸣,一条绿色巨龙缓缓停在站台,列车员打开车门不停喊着先下后上。不知方向,路径,姓名地址,不知各自家乡,但知道她们一路风尘朴朴,都怀揣梦想,但有谁知道丑娃爱的归宿在那里,丑娃心里很沮丧茫然,丑娃睁着空洞眼神,内心惊张不安的脸像揉绉的一张牛皮纸,愁眉不展,丑娃命运像急驶而去火车凭天由命,一路狂奔。咣当声越来越响,火车风驰电挚,呼啸着滚滚向前,咣当声时隐时显,将窗外一座座群山移出丑娃迷茫眼眸,多情的嘉陵江河一路伴随着绿色巨龙尽情歌唱着,狂舞着,迷迷糊糊的丑娃隔着车窗看落在山尖夕阳把夜幕徐徐拉了下来。汽笛一声长鸣,烈车缓缓减速驶进了一个群山环绕小站-南川站。

说是叫南川站其实这里没川,四周都是群山环抱,如斧劈刀削绝崖峭壁,站小下车旅客不多,丑娃跟三三两两旅客鱼贯而出,长长呼吸一口气,静眼看着不足千米的秦岭深处的山中小镇,车站门外有三两处买当地小吃米皮摊点外,还有零星点点一两家小商店闪着微弱灯光,可能已是晚上吧,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天空繁星如豆。一阵风吹来,丑娃打了寒颤,平生第一次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下意识想到该找家旅店。明日还要坐班车找王芳。

丑娃走进一家小小饭馆,问一声:“有没有臊子面”,平头中等微胖身材店老板操着当地口音,有点像四川话说:“只有烩面,丑娃心想反正饿了又没吃过,便要了一碗,一看勾了欠火的黑糊稠一碗小方块的面片子,饥肠辘辘丑娃多想吃一碗,溥、筋、光、醋、辣、香母亲做的臊子面,心想凑合吃了半碗实在是不合口味,心烦意乱的问了一声店老板:“招待所怎么走”,店老板顺手一指看:“对面就是”丑娃付了饭费过了马路昏暗灯光下长条木板白漆底黑字“谈家庄车站招待所”进院一看车站招待所丑娃递给介绍信,幽深大院子,院中一花斜竹蔬茐,上下二层十几间客房,停下许多顶白腰红班车,微光亮处是登记住宿,丑姓问长的挺俊秀的服务员说:“就在这登记吗?”

“少年,你住店吗,几个人,介绍信”。

“一个”

丑娃掏出揉的绉绉巴巴的一白张纸,鲜红印章刻着柳河湾综合厂介绍信,登记服员看了一眼说:“单间,双人”丑娃看了一眼说:“就最便宜双人间吧”。丑娃问:“去南川车票可以提前购买吗?这里可以代售明天最早的一趟车。付清住宿和车费,已是囊中羞涩,剩余的钱刚好购买去南川。

都说俊巧姑娘手巧,哼!丑娃命中苦,纸质车票,撕扯车票时用力过猛,票面少了一角,那位登记姑娘笑笑说:“对不起,撕坏了,不过不影响你明天剩车”。丑娃老实心想反正票真价实,也没多想,看了一下登记房号126号,推开门一看,一位中年的客人在看一台黑白电视,一张红色桌子配两把木制椅子,两个钢电壶,还外带两个带着小红花玻璃杯放在小瓷盘中,两张木板硬床,白被子白床单,靠墙床那位中年汉子已经占领,

丑娃只有在临窗整洁床上放下自己包,中年汉子笑着说:“少年,公差私差”丑娃腼腆说了一声:“私事,走亲戚”“噢”的一声“同住一室缘分”。丑娃心烦不想多说话,中年汉子自我介绍道,我常年在外贩买药材,当地盛产当归红花。说他是南川人姓名张德茂。丑娃心想自己对南川不熟悉,好歹搭个伴一路同行,丑娃问:“南川卫生院怎么走”,张德茂问“你那里有熟人吗?有。远方的表妹在那里上班。丑娃心里怕知道的人多,没敢说实话。”“是谁啊”。“王芳”

“知道,我经常送药材有业务往来,和那里的院长熟悉”,慢慢的,你一言,我一语熟悉,各目消除了介备之心。丑娃看着德茂说,“你看,越说越近乎,我以后喊你叔算了”“好啊!”张德茂给丑娃说道:“我听李院长说过,王芳的父亲和南川县卫生院李院长是一起上过越南自卫反击战,一个战壕换过命的兄弟”丑娃一想也对啊,要不王芳从柳河湾到南川上班,虽说都是医学专业,这都是夸省了调动,一般人都没这本事。王院长把他的女儿弄到这深山沟中,一是要王芳断绝和丑娃的联系,时间一长不联系,彼此一陌生,丑娃也就不联系了,时光有时会让人遗忘,也有时会让人难以忘怀。这种想法,只是王院长一厢情愿事,他那里知道,丑娃爸让高师博第一次提亲失败,过了半月就把王芳送去了南川,他俩背着双方家人书信往来不断,丑娃拒绝家人提,伤了高师傅侄女小丽心,二人约定誓言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王芳也看的琼瑶小说也多,经常给丑娃讲小说人物故事,抽刀断水水更流,更能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张德茂一年四季在外跑江湖做,啥人没见过,长相看起憨厚,心里边有他打算,要是能通过王芳认识王院长,他的药材就不愁销路。

丑娃千里寻奔波,深深感动着德茂叔,只要能为丑娃和王芳日后喜结连理,愿当红娘。

中秋圆月,苍穹高挂,德茂叔抬手看看手腕上一块老上海牌手表说12点了快睡吧,赶明早六点的班车。给丑娃说倒头便睡,不久鼾声如雷,真是叫贼吓老鼠的瞌睡。丑娃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离家有择床的毛病,换个地方死活睡不着,活受罪生不如死,和衣而卧丑娃,转转反侧,隔窗望月数星星,想起了母亲,想起王芳,想起了愤怒的父装着睡浅睡让如雷的鼾声惊醒,反来转去压的木板吱吱作响。像院中的路灯整夜未眠。刚睡意朦胧之时,院中电铃刺耳急促的响起来。

己是清晨六点。二层楼房间灯不约而同点亮整楼道院子,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过后,蓬头垢面客人们冲进洗漱室,脸盆撞击水龙头接水声响,互不熟悉相互张望,有条不紊各自忙碌,一会儿只见人们扛大麻袋,蛇皮袋,抢网包,出门在多是男子,也有一位年轻母亲,托着大孩,怀里抱小孩哭闹不休。鱼贯而出,他们都是手提肩扛的下楼上车。

丑娃和德茂叔起床后梳洗以结束,上到开往南川的班车。丑娃从车门刚登上第个二台阶时,一个熟悉再也不能熟悉的面孔,丑娃看见表姐夫,心中猛的一惊,顿时一愣上也不行,下也不行,丑娃急中生智翻起短大衣领子,遮住半张脸。好在姐夫和同村来的人正在说话没注意到他,加上德茂从后边催他说“着票对号入座”丑娃一看票号,正好就在姐夫的后排,丑娃心想不行,丑姓往后一看直接坐在后排,

这个表姐夫是谁呀,吓的丑娃直躲。一身黑色中山装下那一双手工松紧布鞋,太阳炽热把脸烤的黑红黑红,一双眼晴炯炯有神,此人不是别人是丑娃的表姐夫。表姐夫家也柳湾河住,是丑娃家的恩人,青年时力大拔山兮,为人忠厚善良老实,没有少帮丑娃家,想当年丑娃家人多缺吃,也缺烧的柴火,一到冬季农闲时丑娃一叫到雍山去,丑娃母亲黎明三四点从家里给每人做一顿臊子面一吃,每人一辆架子车,备好绳索和大砍刀镰。顺着雍水河向山里出发。一般七点八点钟到,找到一片积雪荒坡沟地,山上多荒地,长满了蒿柴,细枝藤条,还有马莲草,反正是烧柴火,什么都行,丑娃父母割,表姐夫把一捆捆又湿又重的柴火背上山顶,一车八捆柴火,粗壮的柴捆一个人臂膀抱不过来。傍晚时份,高高垒起柴火像两座小山。两架车柴火从西边通往北山乡间路上迎夕阳,缓慢的移动着。晚上时份,丑娃母亲总是打发我站在路口看父亲和姐夫是归来,站在村口土墩上远远就能看到,飞跑回去报信,母亲就开始烧锅下面,辛苦一天,进门先吃一碗臊子面。丑娃父亲和姐夫将两车柴拉到大门口时,已经是人困马乏,寒冬腊月天,汗浇透两人一身粗白布衬衣,到家门时汗水还从脸上流淌。

丑娃的母亲喊着表姐夫说:“志有,先吃,吃完了在卸柴火”姐夫干活实在,年轻力气大,“先卸柴火”用毛巾擦了一把脸,抄走长二尺木棒,把一捆捆山柴,整齐码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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