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胭脂红
小的时候,我跟了爷爷奶奶住。那个时候,家里很穷,爷爷奶奶又崇尚节俭,自然不会给我买什么玩具,但是他们很爱我,知道小孩子爱玩的天性。所以就给了我其他的一些玩具。那个时候,我的全部家当是:一个黑黑的小布娃...
法桐的叶子渐渐变黄,在初冬的暮色中瑟瑟发抖。一阵风起,夹杂着尘土的树叶哗啦啦地落下,仿佛感觉到了大地的冰凉,继而又你追我赶地到处游荡。
街上的行人明显的少了,偶有骑车的行人,也都是夹着脖子缩着脑袋匆匆而走,喧嚣的城市好像一下子寂静下来,连平日小贩的吆喝声也逃遁得无影无踪。
忽然,想起老马来。
一
那是去年的这个时节,我骑着电动车外出办事。
这个城市的冬天似乎来得更早些,裹挟着尘土的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割了肉又撒上一把盐般的难受。洒水车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曲子。洒过去的路面非常湿滑,像浇过的庄稼地,低洼的地方还积了水。
我小心翼翼地骑行在湿滑的路面上,唯恐滑倒摔跤;还要躲避着身边经过的车辆,生怕一不留神被溅一身泥水。
在一个拐弯处,突然感觉车子像着了魔,一下子不听使唤了,瞬间人仰马翻:我已经跌倒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而摔倒的电动车像掷出的冰壶一样“咣当”一声向前方滑出了三四米远。
车子冲撞到一个行人的脚才停下来,那是一个穿着旧解放鞋的脚。
那人“哎呦”一声,向后仰面倒下,一下砸在电动车的轮子上。我正欲起身,只见他“哎呦哎呦”的低声叫唤着,正吃力地坐起来。我这才看见,那是一个老年人,蓝灰色的中山装上满是尘土,像是好久没有洗了;深蓝色的运动裤肥大得像两条布袋。
这年头,江湖险恶,人与人之间缺乏相互的信任,残酷的现实已经将我的三观扭曲,倒地的老人都没人敢扶,何况是被撞倒的呢。如果把他送进医院,万一伤筋动骨,能花到我倾家荡产一贫如洗;如果没有大毛病,肯定是做了这高级仪器检查又做那进口设备检查,恨不得将身上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过滤一遍。
我感觉这下摊上大事了,正欲站起来的我索性又躺了下去,在马路上摆出一个“大”字。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路面上的泥泞和所谓的面子。
我知道,人们总是无原则地同情弱者,他们并不关心什么原因,只是凭感官的印象。我躺下,我就是弱者,就是大家同情的人。
有几个路人,抱着膀子过来围观,好像在期待着精彩的大戏上演;而大多数驾车和骑行的路人则是匆匆走过,懒得看我们一眼。
大概过了半分钟,躺在地上的我眯着眼看看那老头儿,他哼哼唧唧地坐了起来,一只手还流出了血,不知道他怎么碰的。
他吃力地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只已经发白的解放鞋,缓缓蹲了下去,把鞋穿在没穿袜子的脚上,然后一跛一踮地向我走来。
此时,我感觉他就是一个吸血的魔鬼,正张着血盆大口,想一下子将我的肉体和灵魂吞噬下去,然后咀嚼得粉碎。难道今天我要被他讹上了?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任他发落。
“喂,小伙子,小伙子,你有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畔焦急地问。
哼,老家伙,假慈悲!
我“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正蹲在地上看着我,近在咫尺。此时,我才看清他的模样。他大约七十岁,那张黝黑清瘦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嘴巴周围是花白的胡茬子,一双浑浊的双眼正急切地看着我。
我呻吟起来,没有回答他,我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怎么讹诈我!
围拢上来的五六个人并没有扶我,他们都眼巴巴地等待着什么。
老头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血,便开始用力拉我的胳膊,试图将我扶起来。拉了几下,都是徒劳。
“没事起来吧,你试试看,能不能起来?”他说。
我知道,如果我起来,他肯定会拉着我去医院给他看“病”,让我给他拿医疗费、检查费、误工费啥的。
我“努力地”起了几下,然后“重重地”又倒在冷冰冰的路面上。
我暗暗得意自己的临场发挥。
老头儿慌神了,急忙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老年手机来。老家伙要干吗?难道要拨打110,让警察过来帮他敲我一笔吗?
“我有啥事,好好的。”他看着我。
居心叵测的老家伙,你腿都瘸了,还说没事,肯定是想骗我起来商谈如何赔偿,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起就不起,爱咋咋的,哼!
“小伙子,你要不能起来,我帮你打个120吧?”他好像在和我商量,要我做出决定。
啥?打120?急救车如果来了,我会被他们拉到医院折腾半天,肯定要自费的!来不及多想,我“很坚强地”从地上站起来。
老头儿说:“快看看车子还能骑不。你看,我有事,咱各走各的。”他说着,一跛一踮地走到电动车旁准备扶起来。
“我自己来。”我说。
我上前扶起电动车。老头儿看我没有大碍,摆摆手说:“没事儿赶紧走吧,车来车往的,不安全。”
看他的确没有讹诈我的意思,我才装着很大度地说:“没事。你也没事吧,大爷?……再见!”
他摆摆手:“没事没事,赶紧走吧!”他说着,有节奏地跛着脚走了。看热闹的几个人也都垂头丧气地各自散去。
我怕老头儿反悔,立即骑上电动车,一拧车把,飞也似地走了。
二
晚上独自到附近的饭馆吃饭。饭馆里的顾客不多,老板手脚麻利地给顾客端上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有人走进来。
“老板,来碗烩面。”来人说。
“先说一下,现在大碗烩面十块了。”老板是正宗的郊区口音。
“不是八块吗?”
来人像是回头客,对曾经的价格很熟悉。我懒得抬头看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上令人振奋的新闻。
“涨了,这个月一号就涨到十块了。”老板看了一眼四周斑驳的墙壁,歉意地解释着:“没办法啊,房租又涨了三百,说不定明年春天这里就拆迁了。”
饭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寂静得出奇。来人悄无声息地径直坐在了我的对面,我这才抬起头。天哪,真是冤家路窄,这人竟然是中午电动车撞着的老头儿!
几乎在对视的同时,老头儿也认出了我:“是你?真巧啊!”老头儿的眼睛里释放出一丝惊喜的光芒。
“是啊,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大爷。”我故作礼貌地回应他。
“叫我老马就中,俺工地上都叫我老马。”
老头儿把手提袋放在靠墙的桌子边上。“你在工地干活?”我顺着话茬问。
“是啊,俺老家是杞县的,来郑州干活快一年了。”老马自我介绍。
“哦?杞县的?”我对他说的地方曾经那么的熟悉。
“是嘞,你听说过杞县?”老马也来了兴致。
“我太康的,杞县我太熟悉了。”我忽然有了和他聊下去的兴致。
“蔡文姬你知道吧,俺家就离‘文姬故里’不远。”老马说。
“那咋会不知道,蔡文姬是圉镇的人,当年我就是在圉镇上的学。”
遇到了家乡的人,我感觉越说越近乎。
“烩面来喽。”老板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烩面,摆在桌子上。老马端起桌子上盛辣椒的杯子,用筷子夹了一些辣椒放进碗里,搅了搅。
老马说:“工地上今天停电了,没法施工、做饭,一天三顿都得出来吃饭。”老马扒拉一口,索性把帽子摘掉,放在手提袋上。
老马指了指手提袋:“趁工地今儿个休息,转了一圈,还差点儿迷路。这不,给老伴儿买条围脖,买套保暖衣,她怕冷。”
没想到这么粗枝大叶的老头儿竟然这么体贴!
老马低着头呼呼噜噜地吃着,不时地和我攀谈几句。他很快将一大碗烩面吃个精光,最后连汤都不放过。
我叫来老板结账,把老马的烩面算在一起。老马赶紧掏出钱站起来,但是老板已经收了钱,转身走向了后厨。老马不好意思地说:“这多不得劲,咋能让你替我掏钱?”
我拉着老马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这个老乡喷喷空儿。
老马点燃一根“红旗渠”,猛吸一口,便开始东拉西扯。
老马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前年在威海打工时脚被钢管砸骨折了,因是工伤,找工头讨要医药费多次,工头就给了两千元的赔偿金,便不再理会,扬言说随便他告去。老马只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因为当时没能及时手术,所以就成了跛脚。他老伴儿以前也跟着在工地做饭,因为这几年患上了严重的支气管哮喘,一到冬天就喘得厉害,根本就出不了门,所以不能再出外打工,只能呆在家里。老马的两个女儿早已出嫁,儿子在青海给一个老板开货车,媳妇也跟着去了,很少回来。老马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大学毕业后在石家庄一家公司从事装潢设计,今年才交上女朋友,准备明年结婚,女方说,啥都不要,有套房就行。于是,一家三代人的积蓄都拿出来,又借了亲戚家十多万,凑够了首付,前一段在石家庄郊区买一套房子,贷了三十年的款。二孙子在老家读高中,也是用钱的时候,老伴儿还要长年吃药,一家人的生活过得紧紧巴巴的。他儿子早劝他不要再出来干活了,这么大年纪,万一有个好歹咋办?!
老马说,我出来打打工,每年吃罢花罢还落两万块钱贴补家里,总比在家里死吃不拿强吧?老马讲述着,古铜色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老马淡淡地说:“要不是买这套房,俺家的小日子滋润着嘞,我会天天唱着过。”
老马的脸上雕刻着光阴的痕迹,深深的,一道一道,里边隐藏着难言的故事。
老马活得真不容易,我开始为白天的事情惭愧起来,后悔不该躺地上装可怜。
和老马聊了很久,从饭馆出来互留了手机号就各奔东西了。
三
元旦前的一天下午,我从外地回来,下了车,步行回家。天色阴暗昏黄,寒风更加刺骨,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钻心地疼。走着走着,远远地看见几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民工弓着身子拉着装满钢管的架子车走过来。他们在冰冷的世界中斗志昂扬,似乎他们度过的不是冬天。
咦,前边那个一走一跛的身影为何似曾相识?等走近了,才看出来是老马。
“老马!”我脱口而出。
老马闻声扭过头来:“呦,老乡!”
“你不是在金水区那边干活吗,咋来这里了?”
“那边工程完工了,这几天转移到这儿了。”老马推着车说。
前一段有个老乡拜托我写一部农民工题材的微电影,一直苦于没有素材,遇上老马在工地上干活,我感觉这次是天赐良机。我说:“我下午没事,跟你去工地转转吧。”
老马说:“你还是别进去了,碰住了比害眼都厉害。”
我说:“我招呼着。再说,我本来就是农民工嘛。”
老马见我执意进去,便不再阻拦。
进工地大门的时候,他特意跑到门卫室给我借一个安全帽,让我戴上。
老马和另外四个人的任务是搭脚手架。毕竟年龄不饶人,老马弓着微驼的背扛起沉重的钢管,蹒跚着脚步,仿佛千斤的重担,每搬一根胳膊粗的钢管都显得力不从心。寒风中,雪花漫天飞舞,老马他们却干得热火朝天,像附近轰鸣的搅拌机一样,不停地运转。不大一会儿,他们的脸上都出了汗,老马脱掉了棉袄。钢管上的雪水将他的毛衣浸得湿漉漉的,但他不管不顾。我上前想帮他抬,他拒绝了:“人家都在扛,你要一帮忙,工头看见会以为我没能力干活,肯定辞退我。”
我不敢再帮他,只好在一旁站着。他们搭好了下边的第一层,接着要搭第二层。老马往上爬的时候,手脚笨拙得像只大狗熊,抱着钢管吃力地向上攀爬,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下来。我担心得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本该是颐养天年乐享天伦的年纪,却为着家庭的幸福生活在努力拼搏。眼看着竣工的高楼一座连着一座,城市的面貌日新月异,是多少个老马的汗水浇铸而成?!或许,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一个美好的梦想,在为这个梦想耗费毕生的血汗!
就在老马往钢管上扣管箍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铃声是《朝阳沟》的音乐,声音大得盖住了工地上搅拌机的轰鸣。老马拍打着身上的雪,回电话说:“放心吧,活儿不累,天不冷,伙食也好……我给你买了一套保暖内衣,还有围脖,过年时带回去,叫你也洋气洋气……”
听得出,是他老伴儿的电话。
此时,雪越下越大,老马和工友们不得不停了工,到工棚里休息。
老马摘掉安全帽,稀疏的脑袋上弥散着热气,像刚出笼屉的馒头,氤氲在头顶上方。工棚里幽暗、阴冷的空气被这群来自豫东的汉子搅动得温暖而活跃。老马说,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看戏,是个“追星族”,当时陈素真还在杞县剧团,就一个台口一个台口地追着剧团看戏。说着,他竟然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了:“羞答答出门来将头低下,哭了一声爹,再叫一声妈,哎,哎,我的老乳娘啊……”
老马旁若无人地唱着,破锣般的嗓音充溢着低矮的工棚,工友们居然兴奋地鼓起了掌!一段终了,老马问我:“唱的咋样,老乡?”
“像黄鼠狼拉鸡。”我说。
老马“嘿嘿”笑了:“年轻时拉鸡拉得好听些,现在不比当年了,来省城快一年了,早听说大戏院经常演戏,从没舍得看一次戏,说实话,一张票抵我一天的工钱呐!”
见他对戏曲的挚爱入骨入髓,我想宽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便信口说:“回头我请你看一场名角的大戏。”
老马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真的啊?太好了,回去我也能跟俺村的老伙计们喷喷了。”
华灯初上,我和老马道别。
走了好远,回头望去,老马还呆在原地目送我。见我回头,老马又补上一句:“别忘喽哈!”
四
时间像流水一样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到了年底。
腊月二十六的上午,我准备去超市置办些年货,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老马打来的。接了,听见老马说:“老乡啊,这时候给你打电话真不好意思……你能借我点钱吗?”
大过年的,借什么钱啊?!
我想把电话挂掉,只听见老马焦急地说:“没要来工钱,我今天准备回去,现在买车票的钱不够,你看,能不能借点儿?”语气中满是恳求。
我去,要破财的节奏啊!
我咬咬牙跺跺脚说:“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车票多少钱,我给你发红包。”
“可别,我的手机收不住红包,在城里总是迷路,怕找不着恁家,我在汽车东站门口嘞,麻烦你跑一趟……”
死老马,借钱还得我亲自送去,架子比骆驼都大!妥,算我倒霉,谁让我认识他了呢!
开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路上堵得差点尿裤子,总算到了东站。远远的,就看见背着七东八西的老马在寒风中搓着手跺着脚,头伸得像离雁一样,不停地向远处张望。
看见我,老马满脸堆笑:“我也只有求助你了。”
原来,老马干了大半年的叫作“某某国际”建筑工地竣工了,也通过了验收,上一级的承包商还一直拖欠着工人的工资。施工队都转移阵地一个多月了,工头去找他们了好多次,他们总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直推到腊月二十三。那天,百十号工人去领工钱,项目经理却不见了踪影。他们打110报了警,警察对经济纠纷也无可奈何,建议走法律程序。眼看着年关将近,时间谁也耗不起,警察走后,他们中的两个年轻人爬上了六十米的塔吊,扬言要“跳塔讨薪”。110警察接警再度赶来,项目经理才不得不露面,他当场信誓旦旦地承诺,腊月二十六早上结清所有工人的工资。工人们对他的赌咒发誓深信不疑,便各自搭车回了老家,只留下工头和年龄最大的老马坚守在讨薪的前沿阵地。谁知道,老马和工头一大早赶过去,项目经理又玩起了躲猫猫,看门大爷诡异的笑容让老马感觉到再次受到了愚弄。工头决定留下,死守在经理的门口“守株待兔”,让老马先回家过年。老马平时的零花钱都是找工地的会计“借”一点,口袋里只剩二十多块钱,根本不够买一张回家的车票。于是,他想到了我。
我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老马。
老马说:“哪能用那么多?”说着,捏了一张向售票厅走去。
不大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捏着车票和几张零钞。
他把零钞塞给我:“加上我自己的,借你三十就够了。”说完,他黑不溜秋的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像杂面蒸出的包子。
我把手里的钱又塞给他,他坚决不接。我掂起他的铺盖卷要送他上车,他执意不肯,倔强得像头叫驴。
算了,各走各的。
五
腊月二十九那天是除夕,中午正和家人在一起包饺子,手机“滴滴滴滴”来了信息。打开一看,是微信上一个看上去“萌萌哒”的头像加了我。添加后,对方发信息说:“叔叔,我是老马的二孙子,爷爷叫还你钱,并让我说一声‘谢谢’。”
我回复的一句话还没写完,红包就到了。
我回复:“红包就不打开了,算是给你的压岁钱。”
他说:“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爷爷这个年都过不好。”
我问:“有那么严重么?”
他回复:“我爷爷说,‘人无信不立’。”
好你个老马!
六
今年春天,一个花红柳绿的季节,那个“某某国际”的小区开盘了,人们将售楼部围得水泄不通,巨幅广告牌向世人宣告,开盘仪式请了某冰冰来助阵造势。不由想起了漫天雪花的寒风中老马攀爬脚手架的一幕,赶紧给老马打电话过去,不料“电话已停机”。
我翻出了他孙子的微信,发个信息:“你爷爷没来郑州吗?”
那边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四五天之后,那边终于回了信息:“对不起,叔,学校不准带手机,我周日回家才能看到信息。俺爷今年没去郑州,他正月初九就去江苏一家玩具厂看大门了。去年的工钱,工头在追讨呢,俺爷说了,他们给了就要,不给权当一年没干活,不想因为两万多块钱打官司,拖累死人。”
我忽然想起,还欠老马一场戏呢!心里一惊!
作者简介
祝伟,河南周口太康人。
小的时候,我跟了爷爷奶奶住。那个时候,家里很穷,爷爷奶奶又崇尚节俭,自然不会给我买什么玩具,但是他们很爱我,知道小孩子爱玩的天性。所以就给了我其他的一些玩具。那个时候,我的全部家当是:一个黑黑的小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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