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礼/甘肃秦安——诗仙李白的故里(祖居地)

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在他去世将近一千四百余年后的今天，围绕他故里的争执，让生前豪放不羁的他，死后也着实火了一把。

其实，诗人李白的故里到底在哪里？学术界对他的生平资料早有定论：祖籍甘肃秦安（古陇西成纪），出生地吉尔吉斯坦境内的托马克市（中亚碎叶城），成长地四川江油，晚年酒隐地湖北安陆的白兆山。

有了以上清晰且为大家所公认的结论，下面再说李白故里的问题，应该说是水到渠成，显而易见了。这样读者也就有了一定的思路，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公道自在人心，真理始终会以真实面目公诸于众，容不得半点瑕疵玷污。

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历史上有“诗仙”、“诗侠”之称，是汉将军李广的裔孙，祖上因罪举家外迁西域僻难。公元701年，李白出生于中亚碎叶城，大概在公元725年左右，25岁的他开始“仗剑去国”，云游四海，天涯为家，晚年隐居湖北安陆。

在他的一生中，曾创作诗歌作品数千首，今存1130首，现有《李太白集》传世。大家比较熟知的代表作有七言古诗《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将进酒》等，五言古诗有《长干行》、《子夜吴歌》、《 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等，七言绝句有《望庐山瀑布》、《望天门山》，《早发白帝城》等名篇。特别是一首《静夜思》，早年被选于小学《语文》课本，凡是出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人，都能熟背于心，从中可以体会出诗人一生对故乡深深地眷念之情。

提起李白故里，所有的资料上都说：“李白，字太白，彰明人（今四川江油）”。每年那里都要举办相关声势浩大的文化节日，极力宣传“李白故里”这张旅游文化名牌，从而使得人们一直认为它就是四川江油，这个错误的观点也似乎已经被人们广泛认可。

但在2009年8月，湖北安陆在央视四套播放城市宣传片，称他们是“李白故里”。这一下，江油的网友们不高兴了，纷纷发帖严重声讨安陆抢走“李白故里”的宣传涉嫌“商业侵权”，提出极力的抗议。熟知，湖北安陆却认为李白故里非他们莫属，随后，安陆市政府亲自出面，发函江油市要求停止“侵权”。

谁知，江油也不肯罢休，一纸律师函状告安陆市，希望以法律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利。这一举动，极大的刺激了安陆市政府，由此两地市政府对李白故里的争执，一度达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最后国家工商总局亲自出马，以湖北安陆早些年注册了“李白故里”商标为依据，确认安陆市为“李白故里”的合法性，要求江油市停止侵权，解除纷争。

然而，国家工商总局的调停不但没有起到“降温”作用，反而使得两地对“李白故里”的纷争撕破脸面，愈演愈烈，这就是人们最早得知“李白故里”大战的缘由。

事实上，这两个地方无论从史料记载，还是从逻辑推理来说，都与“李白故里”沾不上一点边，一个只能说是“故地”，另一个只能说是“故居”。而真正祖籍地的天水秦安，出生地的中亚碎叶反道没说什么（而事实上中亚并没有参与到争执中去），他们却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玩弄文字游戏，无非是想达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目的。

“李白故里”到底是哪里？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我国著名的剧作家郭沫若先生曾考证为“中亚碎叶”。除此之外，安徽、山东等一些地方也都曾参与“李白故里”的争执。当时甘肃秦安是“李白故里”的学说无人提起，天水也就没有“被卷入”到李白故里的纷争中去。

2010年3月中旬，天水籍著名文学评论家、原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雷达先生经过缜密考据，严密论证，在自己新浪博客里发表《李白“故里”在甘肃秦安》一文。由于雷达先生的考证学术性强，论据论点都无可辩驳，加之许多天水本地作者，也前后提供出了大量可以证明“李白故里是甘肃秦安”的确凿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后“天水在线”发起“李白故里就在秦安，天水网友大签名以正视听”的活动，为天水秦安加油助威，在学术界、文化界和科技界三方学者们的共同努力下，使得这桩一悬而再悬的历史事实，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定论。笔者在此虽没有提出超越大家证据之外的新考据，但在梳理归纳各方史料依据后，也完全赞同雷达先生的说法：李白故里应该是甘肃秦安县。

然而，天水秦安为了还历史一个真相，还古人一个清白，从学术的观点出发，摆事实，讲道理，却让居心叵测的媒体宣扬成“四国四地”李白故里大战。这种曲解史实的宣传报道，以及建立在虚幻基础上的逻辑推理，无异于海市蜃楼，经不起考验，是对历史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为什么我也这么说？在此原引大家早就提过的老说法，我们先来看看“故里”这个词的含意。根据目前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室编著的公认最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解释：“故里”就是“故乡”、“老家”。“故里”不一定是出生地，也不是长期居住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更不是老去的地方。曾经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称“故地”。曾经或长期居住过的房子称“故居”。

历史人物的出生地，一般很难直接考证与确定。他们因各种历史原因而降生于“它乡”的情况也很普遍，对于这种“四地”（祖籍地、出生地、生活地、老去地）不统一的情况，人们一般“约定俗成”的以家庭祖辈居住地为“故里”的称法较为常见。

我们也会经常看到这种情况：某人出生在他父母工作的地方，以后又多番辗转定居它地，户籍随定居地可以更换，但“籍贯”这一栏，始终是祖辈居住的祖籍地。如果一个地方他的祖辈未曾居住过，那就更称不上“故里”一说。

这里，我再次援引雷达先生的论据：李白诗文中有三篇非常明确陈述他家世的考据。其一是《与韩荆州书》说：“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其二是《赠张相镐二首》：“家本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苦战竟不侯，当年颇惆怅。”其三是《上安州裴长史书》中说：“白本家金陵，世为右姓，遭沮渠蒙逊之难，奔流咸秦。因官寓家，少长江汉。”

从中可以看出，李白他确实是陇西成纪人，况且诗人也一直喜欢自称是“羲皇人”（“学道三十年，自言羲皇人。轩盖宛若梦，云松长相亲。”、“清风北窗小，自谓羲皇人。），而“羲皇”就是被人们公认的“三皇”之首伏羲氏，他就出生于陇西成纪，这些都是清楚不过的事实。天水秦安打造“李白故里“的学术地位，甚至从诗人自己的意愿中，都承认秦安是他的“故乡”，我们就更理所当然的要说：秦安就是“李白故里”，这些都是无庸质疑和不容争辩的事实。

前面，笔者之所以长篇累牍的道出湖北安陆和四川江油的纷争缘由，以及对“故里”概念的解释，甚至突然提出吉尔吉斯坦曾从李白这个“因子”出发，通过建立李白文化外交这一事件，都是为“甘肃秦安”是李白故里的合法性进行佐证，同时以对历史负责，对学术尊重的态度出发，阐述清楚本文的观点和认识原因。

其实，对于名人故里、古地的争执由来已久，特别像李白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历史人物，“四地”均不统一，确实难为住了后辈儿孙。如果说“四地”统一，比如我们天水的人类始祖伏羲，生于天水，长于天水，祖辈都是一地，天水当然铁证如山就是伏羲的故里。像李白“四地“不统一这种情况，好歹诗人生前已有“遗嘱”，去世后他的族叔李阳冰代为整理的《草堂集序》云：“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九世孙。蝉联圭组，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与名”。以及魏颢《李翰林集序》云：“白本陇西，乃放形，因家于绵。身既生蜀，则江山英秀。”和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云：“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绝嗣之家，难求谱牒。公之孙女搜于箱箧中，得公之亡子伯禽手疏十数行，纸坏字缺，不能详备。约而计之，凉武昭王九代孙也。隋末多难，一房被窜于碎叶，流离散落，隐姓易名。”等李白在世或去世不久时的人留下的文字为证，均使得李白“故里”的问题也就不至于那么神秘莫测。

自古以来，我国就是一个以“孝”著称的仁义之都，道德之邦。从人们一贯的伦理认识来说，一个人无论何种身世，活着就要认祖归宗，死后也应魂归故土，尸裹故里一说。不然身处异地，死后不能葬于祖坟，漂泊异乡为异客，只能是孤魂野鬼一个，难以转世投胎。

最近，网上还有“学术”提出“李白是外国人”。其一是吉尔吉斯坦人：李白因出生于中亚碎叶，唐朝时期碎叶属于西域，如今又归吉尔吉尔斯坦管辖，遂提这种说法。其二是韩国人：唐朝初李世民师伐高丽，侵占了韩国大片领土，李白的先祖在大战时被俘，后来唐太宗“以德服人”释放大量俘虏，李白先祖在返乡之时怕朝廷主意有变，就绕道朝东，中途停留碎叶，在当地定居后与同行高丽女结婚生的李白，遂又提出这种说法。对于以上两种说法，简直是混淆是非，歪曲历史事实，是没于任何史料依据的。

但是为了“史实“胜于雄辩，天水民俗学者李子伟《李白身世行踪之谜》和王钰《李白并非韩国人》两文，分别详细的阐述了李白既非吉尔吉斯坦人，也非韩国人。在此本人将不再累笔，读者也可到以上两文中寻找答案。这里我要说的是，对于李白这样一位传统的中华人物，已经很清楚他的祖上是因罪僻难去的西域，他的父母是华人，他的根在陇西成纪，祖上生老病死埋葬的地方也是成纪，所以李白就算当时”合法“取得了他国“绿卡”，怎么能说他是“外国人”。由此来说，李白当然要承认自己是祖籍地人，成纪是李白故里名正言顺，无可厚非。

确认名人故里，要以历史事实为依据，需要有求真务实的学术精神，要让事实说话，让实物说话，让出土文物说话，谁掌握了历史依据，谁就最有发言权。通过严谨的研究，确立李白故里所在地，其意义在于给历史一个说法，给后人一个交代。正如梁发蒂在《李白故里的意义》一文提到，李白这么伟大的诗人，如果人们一直弄不清他的故里籍贯等，是对于这位诗人的大不敬，是对中国文化的大不敬。

但是，由于利益之争而歪曲事实，云遮雾绕的不让真相面世，甚至受外地文化的干扰，把李白故里移交外地，就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说严重点就是历史的罪人。至于近期《红网》上易晖先生在《不妨争论一下是否取消“李白故里”商标》一文中提出的观点，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李白故里”转移一下视线是可以的，但争论是否取消商标，没有实际价值意义。

商标本来就是一个用于商业用途的标志。正如天水的“花牛苹果”商标，当初被别人抢注了，但事实是花牛苹果的主产地就在天水的花牛镇，事实就摆在眼前，问题提出来了，天水花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经济利益，通过转让商标的方式，把商标重新拿回来，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但如果对“李白故里”的确认也用转让商标的方式解决，那简直会让后人笑掉大牙，无异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天水，历史文化悠久，文物积淀深厚，是全球华人寻根祭祖的圣地，“三皇”之首的人文始祖伏羲就诞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具有可记载的八千年华夏文明。

秦安，我国古代文化发祥地之一，旅游资源丰富，人文古迹荟萃，闻名遐尔的大地湾古人类遗址和三国街亭古战场囊括于此。是飞将军李广、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一代名相权德舆、清代陇上铁汉安维峻的故里。

炼石补天的女娲曾在这里繁衍华夏子孙，首创人类文明，被誉为“羲里娲乡”。

雷达先生的《李白“故里”在甘肃秦安》一文，将天水秦安是李白的“故里”再次挖掘出来，还历史本来真面目，将更增加后人的文化自信力，显得十分重要。同时，在这里如果允许搞个排行次序，李子伟先生在补充完善“李白故里是甘肃秦安”的大量史料证据后，提出“李白的第二故里是碎叶，江油只能算是李白第三故里”的学说，我也完全赞同。但无论如何，甘肃秦安作为李白唯一的、合法的、学术性的“故里”，是毋庸置疑和无可辩驳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下霜，举头望明月，抬头思故乡”。愿“诗仙”李白的“故里”能够在学术界的一致认同下，正本清源，大白天下，得到肯定性的历史定论，好让孤身远客的他，灵魂得以安息，早日魂归故里。

作者简介

白尚礼，男，70末生，甘肃省天水市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先后在《海外文摘》《民族文学》《散文世界》《中国散文家》《华夏散文》《星星》《天水文学》等百余种报刊。有作品被《华夏散文经典》《中国散文精华》《中国当代散文作品精选100家》《中国美文：21世纪十年精品选编》《诗歌中的天水》、《天水文学作品选》等选本收录。获各类文学奖项若干多次。出版散文集《岁月无声》、《泥土的声音》和《泥土的味道》，文史集《铁堂峡》，主编《天水诗歌双年展（2014-2015）》、《吟诵天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