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依/父母在家，我们要常回家看看

常回家看看

文/念依

如果说爹是山，那么，娘就是天。

爹是儿女一辈子的山，

娘是儿女一辈子的天。

有些日子没有回去看望爹娘了，翻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日渐削薄的日历就像剥了皮的洋葱，所剩无几呵。

又快冬至了，想起小时候娘在冬至那天给我们包饺子、炸焦摦。想着娘，嘴里好馋；想着娘，心里好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美妙的梦乡：梦里有爹，还有娘。

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就听到田震铿锵有力的《铿锵玫瑰》响起，迷迷糊糊按下接听健，是娘如救火般的急诏令：“给孬蛋、晓辉打电话，没事儿回家看看恁爹！”

顿时，我清醒了，三两下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给两个弟弟传达了娘的旨意，便风尘仆仆往家赶。

我们不约而同到家时，娘刚刚下早班，爹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

小弟是麦秸火脾气，一看这情形不愿意了：“我的亲娘，俺爹不是好好的吗？逗我玩儿呢？单位里好忙的，好不容易才请下来一半天的假啊！”说完，还生气地瞪了爹一眼。

母亲搬了几把小板凳分别递给我们，见我们落座后才慢条斯理的给我们说是爹想我们了。的确，爹的身体没有多大的毛病，所以，大弟和娘客套寒暄后就要起身回单位。

爹看大弟要走，嘴唇哆嗦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我分明看到了爹那满眼的不舍。

娘见大弟此举，怒喝道：“你爹今年都七十四岁了，按说年龄不算大，可是他的腿已经不能正常走动了，这几天都是拉拉着走路；医生说是年龄大引起的骨骼钙化，只能合理补钙。你爹最近朝五晚九的念叨着想你们，怎么？你们都是日理万机的总理吗？！你爹他还能活几天？！”

爹听着娘训斥我们的话，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小声啜泣起来。

从来没有见过爹落泪的我们顿时慌了六神，齐齐奔到爹的身边柔声安慰。

大弟说：“爹，我不走了，陪您聊天儿啊！”

小弟说：“爹，我再续几天假陪您啊！”

父亲一边听，一边唏嘘着说我想恁姐恁仨。我背过脸，任由温热羞愧的泪水肆意滚落，两个弟弟也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午饭后的阳光炙热，爹躺在东厢房午休，大弟守在爹的门口看书喝茶，娘和我说着东邻西舍的可喜变化，小弟给爹小心翼翼地修剪着多年的灰指甲，每剪一下，小弟都要校正几遍指甲剪与指甲的吻合位置。

手指甲薄一些，几分钟就修剪好了，脚趾甲却是厚厚的，指甲刀都剪不动，无奈只好用娘做针线活时用的大剪刀，大弟放下书走过来帮忙抬起爹的脚，轻轻地放在自己结实健壮的腿上，小弟认真吃力地修剪着每一个脚趾甲。地上，一片浅灰色的碎指甲屑，透过树间隙的阳光照射在上面，闪着淡淡的粉灰色的光芒，犹如一幅动态漫画，是那么的美丽壮观。

院子里的葡萄架上结满了碧绿的葡萄，颗颗饱满紧凑，似透亮的玛瑙，似晶莹的玉珠。菜地里黄瓜秧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嫩黄瓜，犹如一个个微型电棒骄傲地释放着带刺儿的锋芒。青红不一的辣椒，一串串长短各异的豆角，深紫色茄子……两分空地被闲不住的爹娘种植成了无公害通道。

大门口东角那棵石榴树上，沉甸甸的石榴挂满了枝头，远远望去，被压弯的石榴树就像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筋疲力尽地负着千斤硕果。大门口西角的井台周围摆满了芬芳扑鼻的月季花，玫红色的花朵开得热情似火，妖艳而奔放，一阵风吹来，淡淡的花香飘满了整个小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啊，好香，好香，抵过昂贵的香水迪奥，这香气，无与伦比……

落日徐徐西下，忽然间感到陪伴爹娘的时间过得好快。

晚饭是娘做的，两个弟弟是帮手。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盘盘菜里都是母亲对我们的疼爱怜惜。席间，爹突然对我们说：“你们都挺忙的，明天回吧。我也见过你们了，以后，我不让恁娘给你们打电话耽误你们上班了，工作重要。”

我和两个弟弟一时间寂静无声，难言尴尬齐涌心头。良久，娘打破了让我们仨难为情的氛围：“明天你们再陪恁爹一天，赶紧吃饭吧，菜凉了没味道。”

我给爹夹菜，却被坚强了一辈子的爹挡回了。他说：“孩儿啊，人老了就没出息了，老是想你们，我虽然能吃能喝，但不能大动，我心急啊！我真怕哪天熬不过去见不到我的仨孩儿啊……”

一听爹说这话，娘赶紧对空“呸，呸，呸”的吐了三下，嗔怪爹不该说这不吉利的话：“年轻着呢！孩儿们难得回来团聚，别让孩儿们心里难受。”

爹听了娘的话吸吸鼻子，娇憨地笑了。

爹笑的时候好帅，就像怒放在冰天雪地中的冬菊，爹脸上那一道道皱纹犹如岁月之刀雕刻的年轮，又如魅力四射的菊瓣，瓣瓣都藏匿着生活中的风霜雪雨晴空冷云……

这顿晚饭吃的尚不知滋味甜咸，夜却已经深了。

东厢房里，两个弟弟还在和爹、博古论今；西厢房里，我和娘也在陈芝麻烂谷子地窃窃私语。

“噹！噹！噹！……”老式钟表敲响了子夜。

我悄悄站在东厢房门口窥听，两个弟弟和爹已经进入梦乡；爹的鼾声如雷贯耳，尤为动听。折身回到西厢房，娘也睡着了，轻轻地给娘盖上薄被，合衣侧身躺在娘的怀里，听着娘轻微有律的鼾声，和着东厢房爹那高亢激昂的鼾声，好似琴瑟合奏，深情绵延，起伏不断……

梦里，我对爹说：“爹，回吧，过几天我就回来看望您和娘。”爹恋恋不舍地望着我，笑了。

梦里，我对娘说：“娘，回吧，以后我会常回家看望您和爹。”娘恋恋不舍地望着我，笑了。

山再远，天再高，

不能忘却养育恩泽我们的摇篮，

山再远，天再高，

永远是离我们心脏最近的宫殿。

找点儿时间，找点儿空闲，

为了爹娘，常回家看看。

挤点儿时间，挤点儿空闲，

为了爹娘，常回家看看。

作者简介

念依，本名李念依，女，70后，河南许昌人，毕业于河南省建筑工程学院。爱写作，好阅读，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