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托弟/有你们陪伴,我为命运点下一万个赞
写在前面的话
从05年开始至今,我写下一百多万字。
这些被我视若生命的文字,记录了十年间我生活每个旮旯角落的细枝末节。
总以为,当我老去,每当寂寥下来时,打开这些文字便能让我在缅怀中度一个充实的晚年。然而,大概浏览了一下,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亲情,被我敲下来的却少之又少。这时,缺憾像毒药在我心中开始蔓延;当弟弟告诉我说妈妈又摔了一绞时,甚至有点难以弥补疼痛。想起我们姐弟五个,还有养育我们的父母,让人无不感叹岁月源源不断地馈赠我们时,从来都没忘记顺便带走一些;而记忆力也并没有我想象的可靠,以致那么多曾经浓墨重彩的场景,回首竟然淡忘得好似不曾发生过。
于是,我决定,再不能辜负生命对我的赠与了,要把因亲情而起美好瞬间力所能及地记下来。
(此照片是在天水市拍的,当时老爸在陇城看家,所以,没有出现在上面)
有你们陪伴,我为命运点下一万个赞
文∣王托弟
今年初春,我一时兴起开始在微刊发表文章。有篇文章给的稿费不少,但要求的阅读量也不低。于是,我想起自己的姐弟,就给他们挨个打电话去,命令他们开启微信立马分享我的文章。
最早开启的是二姐,最晚是大姐——这不能说大姐爱我比二姐少一点,而是老大从来都是个慢节拍的人,在瞬息万变的信息化时代,她的反应一向比较慢——忙于打理生意的三姐和弟弟,看二姐走在前面,钱也顾不上挣地跑去营业厅开通手机流量。
记得二姐看完一篇后,给我留言到:“妹,看了一篇你的文章,有几个字不认识,有些意思也看不明白,但是,我觉得你写的已经很棒了。你就是个读书写文章的料,我多为你骄傲。”看完,我心一酸,眼泪就涌上来了。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辛酸:这个年代,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多不容易。
人间至亲,血缘所致,让我拥有亲人对我关怀的同时,也让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因此而来的沉重。
二姐虽然没进过校门,但阅读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读一篇文章花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性格一向温顺的她,一天给我爸妈发了好大的脾气,怒诉她没上学的苦楚。我们姐弟从未用那种语气跟父母说话,当时二姐像头发怒的母牛,措辞相当激烈,让站在一旁的我跟三姐震惊不已。没想到,那天,老两口空前的和蔼,在他们略显苍老的脸颊上布满无助与无奈。那件事,最后虽然在老爸捶胸顿足的忏悔中落下帷幕,可留给我们每个人疼痛,将伴随终生。今年端午回天水,我跟三姐一同拜见青年作家白尚礼时说起我大姐跟二姐没读书的事,记得白老师说:“社会变得很快。一个人只要明是非、知善恶、懂教义,有生活的见底,说明比识字人还明理性。读书人,不见得就能说出那么朴实的言语。”我把白老师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二姐,她听完高兴坏了,说以后再不会因为没读书而对我爸妈有所怨怼。
(2015年端午节回家,与三姐雨中漫步时拍的)
人们都说,上天对你关闭一扇门,就会对你打开一个窗。二姐虽然没读书,但上天赐给她一双灵巧的手,并让她拥有一颗蕙质兰心,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所有这些,让她觉得命运给她的比别人看到的要多得多,也因此日子过得安稳恬静。
我为有这样的二姐而感到骄傲。
三姐开启微信尽管没有二姐积极,但她所做的事,热情到让我感动:第一时间点赞、分享是肯定的;如果能写评价、打赏,她一个都不落。所有这些之中,最让她感到满意的是自己写出来的评论。
从小,三姐就自诩我跟她是父母的文武二将。以“武”自居的她,在读书写作方面一向都是谦卑的。可自从她跟着我混迹于微刊后,突然发现自己不但文采飞扬,而且还很有思想,堪称文武全才,于是,在我面前气焰大增。现在,每次她的评价一出来,就催促我去做一番品评。得到我的赞美,下次她评论得更及时,写得也更长了,以致有些评论都可以独立成一篇小短文。
客观讲,三姐写的评论的确真诚、细腻、到位、感人、意味深长,读来让人心情舒畅。
比如,她对我的《幸福会敲响谁的门》一文评价到:“有房,有车,有存款,不代表很幸福;辛苦,劳累,不代表不幸福。为了我的父母、姐弟,再苦、再累,我心里也踏实、幸福。”给我文友李三清《母亲的头发》一文评价到:“这篇文章写的太好了!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们,能吸取教训,不要像作者文中写的男子一样错过了世上最幸福的时刻,否则,会心痛一辈子的。肉疼,过段时日会痊愈;但是,心痛会是一辈子——我体验过心痛胜过肉痛!”
她还写过好多,在此我不一一列举了。我只想说,生活是由很多画面拼接起来的,只有用心去发现、去体会,有太多的瞬间让我们泪如泉涌:只要拥有便是幸福。同时,也深切感受到,这个世上最朴实的感情往往最能触动我们那渐渐麻木的神经!
(2015年农历正月初六,在老家办婚宴时拍的照片)
大姐跟弟弟囿于工作原因,上网比较少,互动也就没有我跟二姐和三姐那么多。不过,他们一旦发现我有文章发布,保证放下手头的活计阅读、分享。记得有一次,我埋怨大姐只想着挣钱,不支持我的写作,她连连叫屈,说我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说:“你有良心,那赶紧去给我买几份今天的《天水晚报》吧。”大姐答应后,跑遍了大半个天水市也没看到《天水晚报》的影子,直到晚上,才在一个朋友经营的报亭找到一份。拿到报纸,就着昏暗的街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一字一字读完。然后,打电话给我说:“你写的太好了!我妹妹简直就是个大作家嘛。”听得出,那边的她,欢喜发自内心并经久不息。
接下来,为了验证忙于生计的弟弟对我是否也像大姐一样暗自在支持,下一次买《天水晚报》的任务我便交给了他。好家伙,报纸发行前一天,他就联系了两家报亭,嘱咐老板给他预留至少三份。
姐弟说,不管我写出什么样的文字出来,他们都将不遗余力地支持。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像个孩子,心被对亲人的那份挚爱纯化得没有任何杂念。他们相信,只身漂泊京城的我,倘若心灵有个栖息的地方,人便不会感到迷茫与彷徨,便不会流浪;远在西北的他们,也将多点踏实、少些牵挂。所以,为了我的幸福,他们都陪我一起上路。
有很多人问,说我起这么个名字,是否我爸妈当时很想要个儿子。我说必须的。他们进一步推测我肯定有姐姐,否则,我爸妈不会急迫至此。当告知我有三个姐姐的时候,他们无不错愕不已,惊诧我爸妈怎么能生这么多娃娃、如何拉扯大的、得操多少心……刚来北京的时候,来自偏远农村的我多少有点自卑心理,听到这种“没见识”的发问,我先是白对方一眼,然后转头就走。现在,只觉得,上天让我们五个携手人间,是我此生最大的财富;只是辛苦了爸妈:拉扯我们,的确不易。
在此,想告诉你们:我的文章,有你们点赞;而此生能有你们陪伴,我为命运点下一万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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