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托弟/西海情歌
《西海情歌》,很喜欢这首歌。
无论刀郎,还是降央卓玛,虽唱腔各有各的风格,但聆听却各有各的味道。
谁唱,我都喜欢。
听着,心里就似有绵绵不绝和无穷无尽的情愫暗涌,令人心潮起伏、波涛滚滚,以致最终凝聚,拧结出无限悲凉和凄美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定不会带有江南的婉约——颔首低眉和柔肠百结——绝对属于雪域高原千百年来形成的空旷、寂寥和犷悍所蕴藏的悲壮、苍凉和心酸,且含有浓郁的沧桑和凄然。
很早以前,无意邂逅这首歌,开头两句便吸引住了我。随即,深深陷进万劫不复的梦幻与狂妄不羁的冥想。
美丽的歌词,妙曼的旋律。
每一次听着,想着,心就打开了一扇门,跌落在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侵入和打扰,惟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尽情地体验与品味、感知和畅想音乐强大和震撼的力量对听觉的冲击,任凭它拨弄心弦,敲打耳鼓。
在眼前,在脑海,在双手能触及到的地方,一切空空如也,如同紧闭双目,身处迷雾。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彻底沦陷。
沉浸音乐世界,什么都是抓不住的,什么都是无的。意识一直下坠,直至跌落到无底深渊。
眼前,没有物质,没有景致,没有色彩,也没有可供踏实的一寸方土。这里,一切混沌未开,一切模糊且悬浮不定。但,你的心田,明明白白地时急时缓,在跳动;你的大脑,清清楚楚地明了通透,在思索。
你在何处?你的身躯又在何处安放和着落?
你的灵性呢?
你的魂魄呢?
是否,每一个人都会这样歇斯底里力所能及的想象?凭空或无来由地随心所欲地展开想象的翅膀,放纵思绪去自由翱翔。天底下真的会有让你沉醉不醒、跌落不止和无法自拔的世界吗?
当你离开后,我不再温柔和含情脉脉。我已经丢掉了自己,我已经失去了自我。瞳孔映射出冰雪天地和寒风凛冽的高原旷野。那里,山路漫漫;那里,爱已无缘。
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是,你就像那风筝断了线,跟随南飞的大雁,离开时仅仅留下你唯一的诺言和我全部的遗憾与思念。是否,春天可以带给我心的喜悦?是否,我们的爱还能回到从前?
西海情歌,一个多么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凄美,在于它的悲凉和无可奈何。
凄美,也在于他/她对爱的无望,甚至绝唱。尽管还在苦苦追寻和恋恋不舍,但内心却是这般挣扎和纠结:毕竟,时过境迁,物是而人已非。
凄美,更在于悲剧的收场。
即使,孤雁归来,爱难以再续情缘。
难续情缘?爱的合约到期,一方离去,只是另一方的不舍和单思?爱已出现裂痕和埋怨,爱的忠诚需要重新度量和揣摩?
再回首,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是的,爱,很难回到我们的从前了。
悲剧总让人无法释怀,产生诸多联想。
究竟他/她截然离开的理由隐含怎样真正的现实?有着怎样对爱合乎情理的解释?
爱情是什么?陷入爱情当中去的人又如何去做呢?
爱情,是不是,最好相见不如怀念?是不是,淡淡的守望会有更美的风景?是不是,烈火焚烧的结果,全是灰烬?是不是,到了无间便要不见?
是不是呢?
如果是,那些曾经的妙曼,到底是谁说给了谁?有谁在自问自答?是你问我答吗?还是我问你答呢?
明镜亦非台,何以惹尘埃。
现实无比嘈杂。
爱的现实世界竟然会有私欲的微尘飘落和沾染、混杂与裹携进来。
人性怎么不会有私心私欲呢?
对爱一样如此。
两个人近了,就会看到彼此曾经受过的污染,看见天生或后天带来的瑕疵和斑点。距离远一点,给彼此留有空间,再回望,反而能看到对面峰顶的光环,熠熠生辉,闪亮耀眼。
爱,相见不如怀念!
淡淡守望,让这距离产生美感,产生意想不到的更美的风景。
这种美,未必是庐山真面目显现的自然美,而可能存在的局部的天然美。这种美,更有可能是将天性的丑恶和俗气遮掩和隐藏后,展现给对方的虚假美:矫情与不真实的美。
表象之后的真相,就是掩饰和打扮,刻意和做作,隐瞒了自己阴暗不为人知道的目的。比如,卸妆前的容颜,朽木彩绘之后的釉面。
爱有纯情吗?爱能不能轰轰烈烈?爱能不能时时刻刻熊熊燃烧?爱能不能始终坚持渴望与激情不减?爱能不计得失,一味追寻和付出?
没有人回答。
人人心里幻想和渴望完美和圆满,追求至纯至善以及至臻至真的爱恋。爱的真谛,多么撩拨人心,多么富有激情。但是,爱难道不是一厢情愿?
周国平说:“在崇拜者与被崇拜者之间隔着无限的距离,爱便是走完这个距离的冲动。一旦走完,爱也就结束。”
所处地位不同,爱会去追逐,会去迎合被崇拜者的所有企图,可当走完这段距离后,还会有最纯情的冲动?还会有最初的爱?
此刻,将爱抽筋扒皮,焚烧得只剩下灰烬。因为,这种爱不平等,不对称,彼此付出有着巨大的差别。
你的真心如金,百分之百的纯度,可是对方未必,未必如金。
金子叠加熔化还是金,真爱,只配得上用纯金去试验。
周国平又说:“比较起来,以相互欣赏为基础的爱要牢靠得多。在这种情形下,距离本来是有限的,且为双方所乐于保持,从而形成了一个弹性的场。”
门当户对的彼此欣赏,地位相当,才会产生强烈的磁场,才会产生彼此之间无穷尽的吸引力,让双方乐此不疲地探寻,索取并无私地付出。选择有限的距离,保持一份默契和平衡,乐于其中,享受其中。
在爱这里,你是否甘愿付出和牺牲自我?是否去成全爱人的伟大梦想与人生抱负?
爱不是刺猬,彼此靠近不了;爱可以渗透,融入彼此心灵;爱可以不设防,走进对方的领地,任意穿梭。
爱的交流在乎一个动作,在乎一个眼神。不虚与委蛇,不表演。爱不是为特定目的而搭伙过日子。
一个人时,音乐成为看不见的绳索,一头拴住我脆弱的心。将这条绳索放进情感的世界,如同将木桶伸进井里,去打水,去汲取爱的琼浆玉液以解渴,以丰富我的内心世界。
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视,正在播放降央卓玛唱的《西海情歌》。
心里又一次无比震撼。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情感世界多姿多彩。音乐,怎能不轻而易举地触动那一根最为敏感、最为脆弱的神经呢?怎能不会让韵律的起伏与我心的颤抖步调一致,合拍且共鸣呢?
作者简介
王托弟,笔名潘小笛、牧笛,80后,甘肃天水人,现居北京。就职于北京某外企,从事法律工作。业余爱好写作,视文字为生命,在法律的严谨与文学的率性间寻找平衡,用文字在大城市的浮华与小城镇的淳朴中勾勒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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