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托弟/中国式世故,谁能幸免?
周一午休期间给一位朋友说起最近一段时间与一位博友的事。说完,感叹人性的卑劣:凡事都要权衡一番,虽然有时不情愿,却又是必须的。
说到人性卑劣的话,便想起职场上那些人与事来,不禁感慨万千,以致到不能自已的地步。我告诉朋友,这个世上,唯有大地山河纯净,而由人构成的这个江湖里,则是处处荆棘,时时波澜,总让人生厌。“最典型的是职场。纯粹善良的人举步维艰,到处是脏乱不堪的险恶。”
我说,很钦佩那些能坚守自己的人。其实,并非只有建功立业的人才是伟人,平凡世界里的平凡人,除霄小之辈外,那些勤劳和真诚的人,都是伟人。
朋友年纪比我大点,大半辈子经历无数大风大浪,跟他说这些时,除了多少泄掉心里一些乌烟瘴气外,还有就是想从他那份练达中获得某种程度的慰藉。所以,话说随心拈来,贯穿起来也是前腔不搭后调。
我问朋友:“人为何会那么下贱!你看,对有些人,他活着的时候,世人不曾善待他的胸怀,死而后荣就开始歌功颂德,并以此为捞取物质和精神的财富。你知道海子活着的时候,有多苦闷么?”朋友说:“其实,许多的人在世时没有人认同他/她的作品、文章或画,但是死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被人捡起,不想想什么原因吗?也许是个人原因,也许是社会原因。具体到路遥,你可曾想过他的《平凡的世界》刚开始投稿到人民文学杂志社被拒?”
可能是我的话误导了朋友,把他引到谈论艺术家的道上来。而我想说的仅仅是人性的卑劣这一点,尤其是国企中同事这种关系,跟是否为一个艺术家毫无关系。
不过,为了附和朋友的话,我说:“很多青史留名的人,活着的时候,因为不会经营世故,不懂得从众艺术,不妥协于世俗对他个性的打磨,以致遭到很多人唾弃;而等他死后,那些唾弃过他的人便又大加鼓吹他活着时的清高或者说格格不入。”说这些话,只是为了附和朋友前面的话了,而我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职场上那些肮脏的关系,并非要推而广之说太多的人。
多次给这位朋友说过,有两种人最可敬:一种是活着的时候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善良真诚的人,像孙少安,像我爸;另一种是拒绝被这世俗对他玷污的人。因为,这两种人活成了姿态,那就是对人类文明和人性的坚守。与这两种最可敬的人相对的,则是一种最卑鄙的人:蝇营狗苟,总活在阴谋中的人。殊不知,浩瀚宇宙,多伟大的人都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到头来,一切如风而过,不留痕迹,唯有一声叹息,有什么值得勾心斗角呢?
朋友听完说,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看是否遵从天性去做了。“大部分人不会遵从,而是选择生活在洪流中,迎合、争斗、利用,浑浑噩噩又清清楚楚,各式各样。渐渐地,社会就被玩坏了。在已然坏掉的社会里,明白的人也不得不不能活得明白——至少要装得在别人看来不明白——要跟着别人去混着、醉着、糊涂着,你不知,我不知,一切都在无知中互相愚昧。”
他接着说道:“当然,唯有知自己、刻意懂别人,才无愧人生,要不就当一个俗人。‘混’这个字,你能?我能?不可能(我从来没算计过任何一个人)!所以,现实中,看似水下冒泡挣扎,但是说实话,精神还是露出水面的,所以,你我还不算太坏,这就可以了。”
我还不算坏?是的,我也认为自己不算坏,可自己的问题恰好出于这里的“不算坏”。
抑或是想到上午发生的一幕幕,一方面心情有些激动起来,另一方面对那些事又不愿多提及,于是我开始跑题了:“什么时候的人最粗卑吗?文革时候充当红卫兵的那些人:人性的邪恶,在那些人身上赤裸裸地呈现。他们并非不知,但每个人都在做,所以才是空前的卑劣。”
朋友说我孤陋寡闻。他说:“那个群体是时代的产物:一个对青少年和青年的统一称谓。那是一代两代人,怎么都是粗卑呢?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能这样片面看问题,应该有更细致的眼光和更深刻的洞察力去探究社会、人性和世界。道听途说的,公正吗?你知道文革斗五类分子、臭老九,有些学生就真实做着发疯、狂热的事情,斗自己的老师,有些学生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师参与斗,但是斗法不一样。这样的例子很多。至于好人和坏人,什么时代都有。你说的那个年代,由于政治斗争的需要,人品不同的人更容易划分出来,因为有外界的力量作为显影剂。现在的人被外衣包裹着,不容易脱下来。如果条件成熟,比如奖金分配、升迁等一样不是显示出劣根性吗?”
看来,话题跑得有些太远了,不得不就此打住。无论如何,我想说,国企是用国家资源多多少少豢养着一群无事生非、嫉贤妒能、勾心斗角……的人的险恶江湖,不懂中国式世故的人,很容易被淹死。
作者简介
王托弟,笔名潘小笛,80后,甘肃天水人,现居北京。就职于北京某外企,从事法律工作。业余爱好写作,视文字为生命,在法律的严谨与文学的率性间寻找平衡,用文字在大城市的浮华与小城镇的淳朴中勾勒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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