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多少健康被岁月摧残
给妈妈打电话,她说头还是很疼。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妈妈叫唤头疼,检查了几次,都没有大问题。所以,后来她每当头疼来了,就吃个止痛片。断断续续,很多年也就这么下来了。并且,家人都对妈妈头疼的事习以为常,也并不...
我们农村人的骨子里就有养儿防老的心理期许。
你说,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受农耕文化熏陶几十年,血液里注入了太多朴实价值观和人伦元素,起点就在那儿放着,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
妈妈住院期间认识了宋大哥。他妻子才50挂零,得了和我妈妈一样的病——脑溢血。
宋大哥58岁,有5个女儿。老大和老二已为人母,老三、老四在外地打工;老五读高中,学习很好。
说起闺女,宋大哥眼睛里透着亮光,那光足以照亮一片天。
我俩唠嗑时,宋大哥多次流露过他的心事,说破了就是一直揣着个“儿子梦”。
谁说不是呢,我妈妈生了我们干弟兄五个,也在心里盼着个女儿,大侄女的到来,圆了妈妈的梦,那丫头很自然成了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宋大哥说,起初那些年,他在村里抬不起头,把人活没了,更感觉没法给祖宗交待。
40岁那年,他得了怪病,跑了很多大城市的医院,都是老大和老二陪着。
为省几个钱,父女仨晚上不住店,就在公园里或车站广场上,铺张报纸凑合一夜。他说,俩女儿睡两边,把他夹在中间。大哥说到这儿嗓子眼里明显有东西在往外涌,但他咬着牙咽了下去。
一个父亲的无能为力和一双女儿用肉体呵护父亲的画面跃然纸上,我知道,这画面不美但一定很有温度。
为排一个专家号,大女儿一天一夜只啃自带的干馍,不喝一口水,她怕上厕所别人会挤了她的位置。
大哥说,专家看了很多、检查做了很多、药吃了很多,但病没有明显好转。
最后,多方打听,在宁夏很偏远的村子里找了位乡村中医,吃了十来副汤药,病好了。
女儿一个个长大,成家的成家、打工的打工,大的四个每月都给他寄钱,现在日子过好了。前两年,他把一院子的房全翻修成一砖到底的小二层,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和他一起陪护妻子的是老二,和丈夫在西安打工,自己的孩子才两岁,婆婆带着。
宋大哥的妻子和我妈妈住同一个病房,那二丫头每次给她妈妈喂饭,都在低声说着什么。有一次,我在窗户边玩手机,听见她在细声说话。
“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饭得吃呀,你不吃饭身体恢复不了!
“妈,你别心急,这病医生说了得慢慢来,钱的事你别愁,我们几个都挣着咧。
“妈,我知道你看那婆婆儿孙陪着你羡慕,过些天我姐和妹妹们也会来看你的……”
我没敢再听下去,悄悄溜出了病房。
每个人,尤其是病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可能比药更管用。
一天,我和宋大哥在院子里抽烟闲聊。他说:“兄弟,不瞒你说,看着你们一家人那么孝顺老太太,真心羡慕,可话说回来,我的几个女儿也很孝顺,想想也挺知足的。”
是呀,人难得看清楚想明白,养儿一场养女一场,到头来图了个啥?
一天夜里,我和妈妈聊天,妈妈说:“我这辈子看多了老人饿死了渴死了没人管的,儿咋了女又咋了……”
我使劲亲了亲妈妈,心里酸酸的。
(二)
陈老太太不到70,慈眉善目,满头银发修剪得很短,像女兵刚进新兵连被“统一”后的模样,清清爽爽。
老太太一米五六的样子,一身稀松的肉随着步伐没规律地抖动着,她往床上一躺, 90公分宽的床面被她的肉霸占得没了白色,翻个身要手拉着床边的护栏,缓慢将一堆肉的重心从这头移动到那一头。
熟络了,便多聊了几句。
老太太的老伴年前去世了,现在就她一个人生活在老宅。虽说生了两男一女,除了他爸倒在地下时干吼了两嗓子,抬出门后大操大办了一场,再没见过踪影。老太想得开,娃娃们各忙各的,她倒落个清静。
前些日子老犯困,身上的肉疼得没地儿放,一晚上等不到天亮。老太太自己坐车来到医院,挂号、办手续啥的,自己就办好了,往住院部的床上一躺,心里安然了。
儿女没见来看她,什么事儿都是自己料理,该吃饭了,拿个大号的饭缸去食堂打饭吃,吃完就睡,躺下没三分钟,鼾声卷着病房里的空气,穿过长长的楼道,一直撞到电梯口的墙上,再反弹回来,在硬生生的水泥地板上砸个坑,便四散开去了。
因了妈妈晚上基本睡不着,老太太的鼾声正好成了我和妈妈聊天最好的中和剂,不用担心我俩的声音影响到同屋的病人。
我和侄女替老太太打过几次饭,客气得很,把个“谢谢了”能反复嚼,直到变成碎沫!
一次,我在电梯间休息,老太太晃着一身肉坐到我旁边,不锈钢凳明显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老太太见没别人,就和我开聊。
“我说,看你们弟兄妯娌还有侄子侄女一大家子,把个你妈照顾得多好,看得人眼馋很。”
“唉,伺候再好,疼痛要她自己受哩。”
“那是,谁也代替不了。可有孝顺的娃娃,人心劲就大了,看你妈恢复得多快。
“我不指望娃娃,也指望不上,都说忙的很,我能不知道忙不忙,大儿和女子都像是粘到麻将桌上一样,二儿子倒是乖,但媳妇子管得死死的,没娃娃说话的份。
“我跟你念叨念叨,别笑话我老太太。养儿养女一场,不如养条狗,我家里养着两只大狗,天天叫唤着闹腾着,我的日子不那么恓惶……”
我突然想哭,谁欠谁什么了,老人年龄大了,就想让孩子们陪陪,咋就那么难呢?
儿女有个大事小情,父母恨不得割自己的肉来帮助,可轮到父母有个需要时,儿女们又做了些什么?
陈老太太或许说得对,养儿养女,还不如养条狗。
(三)
3病房住了位年青人,30来岁,看面相,应该是没吃大苦的人,白白净净的。
每次去水房打开水从3病房门口路过,有意无意地往里面看一眼。我妈妈住的是仨人间,而3病房却是两人间,感觉上,3病房就“特殊”。
时间久了,从眼睛所看到的情况分析,年青男子的病并不严重,时不时传出的笑声就证明了这一点。
一天在护士站等着拿妈妈的药,和小王护士聊了几句。
“小王护士,3床啥病?”
“他呀,没病,装的!”
我心里咯噔响了一下,似乎在往外流什么液体。
关注格外多了,时不时溜达到3号门外。有一位年青女子陪护时,俩人有说有笑;有一对上了岁数的男女陪护时,空气似乎都凝固着,年青男子恰到好处的几声咳嗽,在冷冰的空气里划上几道弧线,又悄不声地偃旗息鼓了。
出于我一个看客的好奇,特意和年龄大的男女在医院院子的凉厅里偶遇。
“大叔,你也在7楼?”
“嗯,3床,你是?”
“20床,陪我妈妈。”
“大叔,看你俩天天来,3床是……”
“后人(方言:儿子)。”
大叔摸索半天,从裤兜里摸索出叠成巴掌大方块的报纸,熟练地撕开一公分宽的条,拧开手里黑乎乎的塑料瓶盖,倒出一些黑黄相间的烟沫,右手捏住一头扭转,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捻来捻去,再用舌头舔舔,一支旱烟卷成了。
大叔点燃,浓浓的烟雾和刺鼻的烟草味一下子弥漫开来,要不是仔细看他的眼睛,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多么享受此刻的惬意,两行泪水悄悄划落的瞬间,我慌乱地点燃了一支烟,或许,此刻唯有烟的语言是相通的。
“你少吃上些,一晚些往天亮咳,说了就是不听!”大娘的责怪声,听起来多了几分爱怜。
“唉,咋的个办?要不把钱给了,咱回家走?”大叔像是征询又像是自言自语。
“给了,给了咱俩咋的个办?连一块棺材板板子都没有,唉……”
“造孽啊,人家要买楼房,看把娃逼得住院了。”
“他大,你把存折给给去,给了咱回。”
大叔从大娘手里接过红红的存折,抚摸了再抚摸。
“一辈子就攒了这两块钱,还成惹事精了。”
大叔起身,拍了几下屁股,扬起的灰尘打个旋散开去。他塌着腰,勾着头,两只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摆着向住院部走去……
“大娘,谁逼的呀?”
“媳妇子,刚结婚半年,逼着到县里买房,把娃娃逼得没活路了,都住院了,唉……”
第二天,我再路过3病房,人去楼空。
耳畔响起两个声音。
“没病,装的。”
“老公,好好吃,趁住院把身子养结实了,咱得拾掇房子哩。”
(四)
亲情,这根系在亲人间最温暖的绳索,不知从哪天起,被绑上了太多的附属品,每走一步,都会从不同的角度发出自私的呼叫,唯有父母的隐忍,千篇一律地让人动容。
可远方呢?比如,当我老了,谁在哭泣?
比如,今日埋下不孝的种,明日收割的是幸福?
你信?
我不信。
给妈妈打电话,她说头还是很疼。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妈妈叫唤头疼,检查了几次,都没有大问题。所以,后来她每当头疼来了,就吃个止痛片。断断续续,很多年也就这么下来了。并且,家人都对妈妈头疼的事习以为常,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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