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喜|你好,老牛(写给我的护士老婆)
下了夜班,爱人正在熟睡,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肯定是科室打来的。因为她的电话除了我和科室,很少有其他人打。
电话那头:“老牛,昨晚……”
“老牛”这个称呼,从我认识她到现在,科室里的同事一直这么叫:一是她姓牛:二来她有着牛一样的干劲。
关于第二点,我很认同,所以听到大家这样称呼她,我也就跟着叫老牛了。
好多次,朋友取笑我对她不掩饰的爱,我便红着脸说:“我愿意,我愿意呢。”
不管是牛护士还是老牛,她都是我们家的老大:孩子知道她休息会小心翼翼,母亲看见她睡着会悄悄地盖上被单。
因护士这个职业,家里人都对她关爱有加,这种关爱只有护士家属才能体会和理解。
爷爷在世时曾教导她:“求人不如求自己,尽量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打铁还需自身硬,把自己的工作能干好,才是硬道理。”
在家里爷爷最惯她。她曾开玩笑说,出嫁时连同爷爷都要做她的陪嫁。就这个这么任性的人,对爷爷的教导却执行得很好。
有时我也埋怨她:“把家里多顾上一些。家里老人娃娃一堆事,关键是娃娃的学习,一天真是焦头烂额。”
但看见她疲惫的身体和睡不醒的瞌睡,又能怎样,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疼。
去年爷爷去世,她未能见最后一面,成为她此生的遗憾。
她说那天下午上小夜班,刚到科室不久就接到爷爷去世的噩耗。
当时虽然她和爷爷的距离不到五公里,但她还是没能赶去:找人换班已经来不及,别人顶班也不现实,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能自己接着上。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老牛说,这句话是简直是专门说自己的。
她是爷爷的掌上明珠,爷爷是她最亲的人之一,可爷爷去世那天,因为护士工作的特殊性,她却没能赶赴现场。
护士的工作就是这么现实,更充满责任。
这几年的新冠疫情,把人们的生活搞得不可开交。
看见一个视频,三岁女儿去探望她的护士妈妈,隔着老远却不能相拥,孩子展开双臂让她妈妈拥抱的场景让人泪目。
在我家又是另一种情景。
我的小女儿前两年很粘我,这两年有所转变,对她妈妈的依赖超过了我。老牛上夜班,我哄孩子睡觉是一件最头痛的事。
她几乎都是偷偷走,等女儿反应过来,她已经无影无踪。孩子拿着她的洋娃娃找遍卧室客厅厨房,最后嚎啕大哭:“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这样的场景,在她上夜班时几乎都要上演。好不容易哄乖了,当瞌睡来了后,又哭着要妈妈。
我自己也要上班,也很累,小孩哭闹,让我情绪崩溃,无奈之下便一顿呵斥:她看见我生气能稍微乖点,然后慢慢睡去。
对的,实在没招时我就呵斥,以至小女儿一直很害怕我,我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她就觉得我在生气。这也是我对女儿的愧疚。
两个女儿玩过家家,大女儿最爱扮演护士,又是打针又是换药,有模有样,小女儿常模仿我哄她睡觉,那眼神真是惟妙惟肖,让我又好笑又难过。
好几次,女儿问我:“当护士好吗?”
我嘴上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说,心里则想:“宁可捡垃圾,也别当护士!”
当然,这只是抱怨的气话,抱怨过了,我打心底里依然觉得当护士好,虽然这份工作需要个人和家人作出很多牺牲。
世间有太多喜忧参半、顾上这头就顾不上那头的事,工作也一样。
如今,我和老牛即将迈进不惑之年,虽然我的白发已如雨后春笋,但我最担心的还是老牛的身体:长年的生物钟紊乱导致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系列的不适。
值此护士节,祈愿老牛健康平安!如此,我们全家才会更好!
蔡金喜,笔名蔡全、童安,甘肃秦安人,现居兰州。爱好文学,寻求心灵纯净,向往诗意安静的生活,闲暇时信笔涂鸦,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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