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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金喜/蜀葵,属于大自然的花 。

王托弟 王托弟 . 发布于 2023-12-04 11:16:58 131 浏览

今年夏天出奇地热,没有一丝凉风,整座城市被热浪冲击着。

正在窗边发呆,花园里的一排排蜀葵映入眼帘。虽然它们的叶子被晒蔫了,但花朵依然绽放;白的,红的,粉的,紫的,争奇斗艳,好像和酷热的天气较劲,越晒越艳。

我对蜀葵是有感情的,看见它就想起一些在老家的日子。

老家把蜀葵叫“齐叶花”。沟边上,场边上,小路旁,大门旁,都有它们的身影。

初春,齐叶花是最早探出嫩芽的,其它花草发芽时,它已长了好几片叶子,给大地呈上最早的一抹绿色。

因为发芽早,故经常招来“杀生之祸”:小姑娘掐走它的叶子,拿皮筋扎起来当毽子踢;男孩子掐几片叶子,玩过家家;小媳妇则掐下几片叶子,递给哄怀中的小娃娃当扇子。

尽管饱受糟蹋,但丝毫不会影响齐叶花的生长,它依然挺拔向上。

父亲爱花,连滴檐水窝窝里都种满了蜀葵。

父亲说:“齐叶花不用养,随便丢几粒种子,就能生根发芽。夏天酷暑,不浇水都不会干死,稍微关照下,长的比人都高,花一朵接一朵地开。娃娃,咱活人,也要像齐叶花这样啊。”

确如父亲所说,蜀葵的生命力很顽强:它是属于大自然的花。

那时,黄土高原的农村除过黄土的颜色,就是大树和青草的一点绿,花儿很少,蜀葵的开放便给整个山村增添了罕见的色彩,像黑色星空上闪烁的点点繁星。

齐叶花从来都是孩子的最爱。

男孩摘来蜀葵花瓣,从中间撕开,贴在鼻梁上、额头上,学公鸡打鸣“勾勾呦呦~~~”;女孩子摘来蜀葵花朵,拿冰草系起来挂在耳朵上,或串一串戴在头上,别提有多漂亮。

蜀葵绽放最繁的时候,正是老家天气最热、最忙的时候。

滴檐水窝窝里长的蜀葵都一人高,纷繁的花朵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油光,十分鲜艳,把整个小院点缀得宛如母亲的花被面。可是,院子里要晒麦子、花椒啊,于是,母亲开始嘀咕了,说蜀葵长得太高把太阳遮住了:“不拔了着,挡脚挂手地,晒不好粮食;鸡把粮食抛在窝窝里,半天也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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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听见了对母亲说:“有本事你挖了呀,今年挖了明天还要长出来。”

气得母亲不再做声。

父亲哪里舍得他的齐叶花呀!

时过境迁,老家滴檐水窝里的蜀葵、村里村外的蜀葵,比以往更加茂密了,它们和杂草一起几乎把村道里的小路都霸占了,再也没有人和父亲那时一样呵护着它们,也很少有小孩子去摘花朵。

干瘪的村庄,冷冷清清;荒芜的院落里,唯有几颗蜀葵依旧绽放枝头:那个热闹有生机的村庄,再也回不去了!

水泥钢筋浇筑的城市,绿色少的可怜,能看见蜀葵更实属难得,欣喜的是我家住的院子里长着几颗。每次,孩子经过时就问:“爸爸,这是什么花?”

我说:“是齐叶花,咱们老家到处都是这样的花,你爸爸小时候经常摘下它的花瓣玩耍呢。”

“爸爸我也要摘着玩,我也要摘。”孩子高兴坏了。

“花是看的观赏的,不能摘。”我回答道。

“那为啥你小时候能摘,我就不能摘?”孩子很诧异。

问的我闭口不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次和母亲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园林工人把几棵刚生长出几片叶子的蜀葵拔掉丢在路边,我心想拿回去载到花盆里,肯定能养活:它是最好养的花。

于是,我问母亲,“咱们拿回家能栽活不?”

母亲笑了,“栽个这干啥!”

在母亲的意识里,花盆里栽的都是好花,像蜀葵这样的花,都是野花。

我说:“那就算了。”

然而,走了好远,我又转身捡了一颗。

母亲故作嗔怪道:“和你爸一模一样!”

我拿回家家,找来花盆,在院子里找了些土,就栽上了。

我家里倒有些花草,但对这棵蜀葵额外关照,一有空闲就看长大了没有,水浇得够不够;上班时还要给母亲交代:“有太阳晒时,赶紧挪一下齐叶花,别晒死了。”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那颗蜀葵却一点都没长,反而蔫了。

再后来,死了。

母亲看后说:“狗头蜂做了密,它就不是花盆里栽的花。”

是呀,蜀葵是属于大自然的花,它要把根扎在更深的泥土里,还要接受风雨酷暑的洗礼,怎么可以栽在花盆里、养在深屋呢?

作者简介

蔡金喜,笔名蔡全、童安,甘肃秦安人,现居兰州。爱好文学,寻求心灵纯净,向往诗意安静的生活,闲暇时信笔涂鸦,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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