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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金喜|“妈,今年咱们回老家过年 !”

王托弟 王托弟 . 发布于 2022-05-22 15:23:56 1175 浏览

还有不多几天就过年了。

母亲总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偶然一声长叹,让我心虚半晌。

母亲跟我在城里生活已有七年,期间没让她回老家过一次年,我因此也倍感惭愧。

小时候母亲总说:“狗娃,长大有出息了,把我也领到城里去,好好活下人。”

尽管现在的我也未见有出息,却真把母亲领到了这钢筋水泥筑的丛林中,离开那片她日夜劳作的黄土地。可是,现在的母亲幸福吗?心里踏实吗?我不知。

“妈,今年咱们回老家过年,行吗?”

我的话音未落,母亲的脸上已露出了笑容,可很快,她的笑容又变成很难为情。

她说:“回老家过年当然好么,但怎么个回法,你们一天都忙地晕头转向的。看你们的情况吧,我一个老婆子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母亲的这些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真的!今年过年能回老家,我要领你回老家过年!”

自从有了回老家过年的打算,母亲的话格外多了。

要走几家亲戚,要串多少门子,穿哪件衣服,要带哪些东西……母亲一一盘算着。每天我下班回家,她都要给我讲几遍。

别说母亲这样,自打算回老家过年那刻起,就连做梦,我都在老家的房前屋后转悠。偶有发呆,就想象从小镇往家里走的路上,有几个湾,有几个坎,有几棵大树,过几户人家,碰见哪些人……

还记得父亲在世时,我的年都在老家过。

每次临近回家,大包小包,或衣服或鞋子,塞得满满的,几乎人人有份——尽管有些东西小镇也能买到,但总觉把包包塞满了,那才像要过年呢。

父亲老早就在街道上接我。

班车还未停稳,父亲扒在车窗外往里望的那个表情,至今记忆犹新,余生也难忘。

父亲的那种憨笑,那种自豪,那种欣赏,是一个父亲看到儿子时才会有的。他一边笑一边把几个挎包抡起套在自己的肩膀上,嘴上还不忘埋怨我身上穿得太少。

回家路上,父亲不愿走在前面,总跟在我后面,好似生怕自己走在前面把我会弄丢似的。

一脚一脚落在老家的土地上,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就连冷风吹过都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

后来我才懂得,那是老家的味道。

小时候过年能穿上新衣服,是件多么美气的事,而我总是缺新衣服。

好像小时候缺啥,长大一定要弥补似的,故只要回家,我都会给自己置办一套新衣服,总觉得穿了新衣服,父母亲才觉着他们的娃娃最心疼、最帅气,只要出门,他们就和送亲戚一样,跟前跟后,把我从头上相端到脚底。

靠天吃饭的农人常年都渴望下雨下雪,而母亲最害怕过年下雪。

过年,我必定回家坐汽车,母亲的心可真是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攥着一把汗,不知在雪地里跑出跑进多少趟。

我平安归来,母亲才能长舒一口气,然后将一碗热乎乎的酸荞面根根递给我,说能解坐车的疲劳。

虽说母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可母亲在我身边,但总觉着在老家才算过年。

接仙人,放鞭炮,端献饭,磕头拜年……有这些,才算过年;没有这些,怎么能叫过年呢?

今年气候真是出奇,三九天暖和得跟春天一样,大半个冬天兰州没有一片雪花,倒是老家,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

母亲曾说:“懒人不出门,出门天不晴。”这次还真让她说准了。

这几天老家普降瑞雪,回老家的计划开始变得扑朔起来。

虽然母亲宽慰道:“路上不好走,咱们就不回老家过年了,我一个老婆子在哪里都能过年。”

话虽如此说,可母亲的失落,我都感受分明。好几次,我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想母亲是否和我一样,思绪早跑到老家的沟边上、小路上,还有她念念不忘的堡梁上?

此刻,已经过了午夜,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翻看朋友圈,老家的雪还在下,急切回家过年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老家的角角落落像演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母亲已入睡多时,想起前几天她因能回老家过年而来的欣喜,再环顾这四周的寂静,我顿感心酸:让母亲在城里生活,真的是孝顺吗?

祈愿老天明天放晴,我们好回老家过个年……

作者简介

蔡金喜,笔名蔡全、童安,甘肃秦安人,现居兰州。爱好文学,寻求心灵纯净,向往诗意安静的生活,闲暇时信笔涂鸦,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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