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

      关于穿新衣，我对这两件事记的特别深。

      一件是我和我邻居的故事，那时我家特别的穷困，当然现在根据大数据算法也差不多。八十年代六一的时候，我们乡镇几个村子的学校要搞汇报表演，除过要表演跳舞节目外，还要进行优秀学生表彰。那时我小学三年级，跳的舞蹈是《洗衣歌》，“呃 是谁帮咱们翻了身呃，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呃，是亲人解放军，是救星共产党，呷拉羊卓若若尼格桑梅朵桑呃，军民本是一家人，帮咱亲人洗呀洗衣裳呃”，这歌词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年龄尚小不知道唱的啥。当时老师告诉我还要领个奖，而且要穿白衬衣、黑裤子、白鞋。我去了之后，就高兴地告诉了母亲，母亲没有吭声，我就想母亲为什么没有高兴地答应呢。后来，我知道母亲就找到院顶上的邻居家，借了一块他们自己纺棉花制作的老土布。这种布表面颗粒粗大，颜色发暗，很不适合做领奖服，但还是做了，我就很不喜欢。我家门口的邻居有一个和我同龄的朋友，我们同一年级，就经常在一块上学下学，他的辈分要比我大一辈，但我一直叫的是他的名字，因为我们两个经常打个架，然后几分钟就和好了。但是他家的家境好点，衣服是用的确良做的，白白的直晃眼。我当时很不情愿穿我的土布衣服，后来我还是接受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了。

      还有一件也是发生在六一节，但不是我，而是我大哥的故事。母亲经常给我讲这个故事，他讲的时候或许也是把自己的心酸向别人倾诉一番吧，当然这也一直激励着我们。我大哥比我大9岁，他不仅仅大在年龄上，他的学识做人都要比我们大，他一直带领着我们向前走着，是我们的榜样。大哥那年六一，应该也在三年级，他去领奖时，连一件新裤子都没有。母亲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上庄有个娃娃不去领奖，她就跑到人家借来了一件裤子。母亲怎么借来的，我们不得而知，她告诉我的时候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但去借裤子给孩子穿，还是比较特别。不过这个新裤子是个女孩子的，所以我哥就不愿意穿，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母亲自然是连哄带骗的让穿上了，并且领了个奖回家。我想母亲是不是把这个办法也用到了我的身上，我母亲是不是被生活逼出来的语言家？

      我写上面两件事是因为今天的事，今天的事使我想起了以前的两件事，这种哲学性的问题，一直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贤惠的妻子，给我买了一件衣服，然后又准备买一件，我是死活不同意的。买第一件是我要穿着出门，不能丢人家的人呀，第二件便有点奢侈了。当时在我的坚持下她没有买，我也就相信了。后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她和人家店铺销售员加了微信，然后直接送货上门，这服务质量果然很过关。最后，我总结出一个道理，女人说的话，千万不能信。

      下午去上班，一进教室，学生就满血复活，声音鼎沸。我就有点不自然了，像刚穿了一件新衣服一样，浑身不自在。当然学生说的就是我的新衣服，学生认为我没有穿新衣服，已经至少有十年了。学生的话也不能全信，因为只有三年。